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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忱景也等於已經結婚了。」林酌光依舊坐得端端正正,但態度絲毫不軟。
「兩個男人怎麼結婚?就算能結婚,怎麼生孩子?我重孫沒了?莫氏怎麼辦?」莫振川吼。
「爺爺,沒想到你連我都指望不了,還指望著重孫來接管莫氏呢?現在還有世襲的規矩嗎?你肯定我兒子一定比我有出息,莫氏一定不會死在他手裡?」林酌光沉穩又誠懇地說,「爺爺,你客觀點,能比得上你的人、能跟得上你的人,本來就不多。」
忽然被針鋒相對了快二十年的孫子繞著彎誇了一句,莫振川愣住了。
「實在你要是拋不開必須有莫家血統這個封建執念呢,我可以接班。」林酌光說。
「你願意接班?」莫振川不太相信。
「我願意,不過我要和顧忱景一起接班。爺爺,你想開點,他四捨五入,也是莫家的人了。」
「就算你接了,沒重孫子,我死了以後,莫氏還姓莫嗎?」
林酌光豁達地笑:「爺爺,死了以後還計較什麼呢?」
莫振川氣結。
林酌光說:「爺爺,你看,我和我爸還挺像,都選擇了你不接受的人。」
「你爸比你好,他至少沒選個男人!」莫振川又拍桌子。
林酌光聳聳肩:「結果不都一樣嗎——你都不滿意。爺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是這麼固執,可能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莫振川沉默著,臉色陰沉。
「爺爺,我知道,你只是怕我們受傷。」林酌光坦然迎視莫振川,「但是你的角度,和我,和我爸爸,都不在同一個位置。就像空調什麼溫度最合適,我們一直都不一樣,你認為我是故意在和你過不去,可是實際上不過是每個人的本我感受和其他人不一致而已。你覺得不合適的,我覺得恰好——感情也是這樣。」
莫振川臉色變得更沉。
「爺爺,我會認真工作,直到你判斷我可以接管公司。」林酌光揚了揚手裡的資料夾,「表哥把我這兩年工作的成果和預估的效益、風險評估都整理出來了。我這兩年的表現,應該也算透過及格線了吧?」
看著資料夾,莫振川問:「你以前那麼抗拒,現在為了那小子,就不抗拒了?」
林酌光點頭:「是他讓我知道了自己要承擔什麼責任。爺爺,我肯定比不上您,所以我也不能拍胸口表示一定能做到什麼程度。但是我知道,繼續混吃等死,我就配不上顧忱景。」
莫振川冷哼一聲:「現在知道有事業才有資格談愛情了?」
林酌光毫不遲疑地點頭,又說:「爺爺,我知道你每年都去掃墓。我爸媽的事情,你的痛苦不會比我少。我們和解吧。」
莫振川沉默著,寂靜橫亙在兩個人之間,彼此心裡翻騰著的都是血肉相連的過往,不能改變卻無法不追悔的遺憾,不願承認不想正視卻繞不開的糾葛。
過了很久,林酌光的聲音打破了壓力千鈞的靜默:「爺爺,你要是不扔東西砸我,我就走了。先試試吧,三個月,如果我讓你不滿意,你再召我來,把我砸出去。」
他站起來,走近莫振川的辦公桌,把手裡拿著的資料夾放到莫振川面前:「但是我不會和他分開。就像我永遠姓林一樣。」
轉過身,林酌光走向了門口。
拉開門時,他沒有回頭,背著身說:「但是,爺爺,我是你孫子。真孫子。」
門關上了。
莫振川看著那扇門,良久良久之後,終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隨著嘆出的這口氣,他感覺到無盡的疲倦和空虛從心底泛出來。而這次,他終於不再如同過去多少年來的每一次一樣,立刻警醒地用意志力去刻意壓制抵抗,而是任由它們瀰漫著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