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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哆嗦,這樣的少主子,不正是他一心想要培養的嗎?可是,為什麼覺得那樣的害怕,揣揣不安?當初逼迫少主揮劍斬情斷愛,現在想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對還是錯,走到現在,即使前面是萬劫不復的地獄,他也只能一同捨身共赴了,少主子若是化身為嗜血修羅,他亦同往。
平日裡人來人往熱鬧喧譁的蘭棲殿像失去了生機似的寂靜,靜得宛如座空殿,冷清,死寂,悄無聲響,壓抑著一層濃重的不安氣息,連帶在殿中走動的宮人也屏聲斂氣,每行一步,較之往日更加的小心翼翼,更加的惶恐緊張。
蘭棲殿的主子,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突然小產失去龍胎,這樣詭異驚人的事,突然得讓人難以接受,可怕得讓宮中的每一個人都膽戰心驚,誰知道這事情的背後,會有著怎樣難測的鉅變呢?人人自危的惶惶不安。
繁麗又雅緻的寢殿裡,層層疊疊的孔雀羽線繡芙蓉的垂帳後,鈿八寶花樨的黃花梨木大床邊,一張雕花椅上坐著正德帝,他難掩倦態的一手以肘撐在床榻邊,另一手半垂腰間置於腿上,佈滿疲倦的眼,濃重的黑眼圈,全是徹夜未眠的痕跡。形容淡靜如水,在疲倦下,全是空空茫茫,不見任何多餘的情緒,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床尾火架上的黃銅鏤空花鴻雁紋的火盆,燃著為婦人止崩調血的香艾,正冒出的嫋嫋白煙,在寢殿內彌籠下濃濃的艾的青苦氣味。
床頭傳來一聲模糊的嚶嚀聲,躺於床上的女子逐漸轉醒過來,聽到那聲嬌嚀,正德帝驀地回過神,強打精神的探頭看去。
“愛妃,你醒了?”輕聲問。
檀霓衣還在神智不清中,過了一小會,才慢慢恢復意識,也漸漸感覺到小腹處的隱隱作痛,平時微感酸脹的腹部,此時卻是種失去牽制物的空虛感。愣了愣,驟然明白過來,不知從那裡爆發的力氣,不顧身體虛弱的猛地從床上半撐起身子,花容失色的抓緊正德帝的袖裾。
“皇上。。。。。。皇兒呢?臣妾的。。。。。。皇兒呢。。。。。。?”她秋水般的眼凝著巨大的惶恐和痛苦,披散的濃黛雲發,凌亂的披疊在肩上,更顯得那張小臉此時的蒼白憔悴,彷彿夜風中岌岌要凋的曇花,悲涼又悽楚。
正德帝平靜的看著她,微帶憐憫:“愛妃,你失血過多,御醫說要靜養調息,忌情緒激動,心憂患慮,你先躺下好好休息,其他一切,待身子好後再說,朕這就喚人給你進湯藥先。”說罷就要召喚宮人奉上藥。
檀霓衣此時已經完全不顧什麼禮法宮規,固執的揪住正德帝的衣袖,激動的喊:“不,我不要喝什麼藥!我要知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她的大力拉扯,讓正德帝外袍衣袖一滑,領襟往肩上松塌了幾分,顯得儀容狼狽不整。正德帝對於她的失禮,視而不見,彎長的眼默默的注視著她,眼底流露的那點憐憫卻是在漸漸消失退去,只剩下種說不清的意味,而處於激動中的檀霓衣,卻沒有看到這眼中的變化。
“愛妃,事已至此,不要再慟傷心神,殪者不可追,你好好保重身體,把身子養好才是最重要的。”正德帝語調不急不徐的道。
他的話讓檀霓衣面上更失血色,明白他話中意味,慢慢頹然放開緊抓住的他的袖角,珠淚滾滾而下,一滴一滴,越加洶湧,逐漸在那蒼白卻依然精緻絕美的臉龐上劃成淚的洪流。
見她似乎已經接受事實的平靜下來,正德帝揚聲傳喚宮人奉進湯藥,親手接過,細心的吹了吹,以唇試過溫度合適,才遞給檀霓衣。檀霓衣視若無睹的沒有接過,只是流著淚定定的看著正德帝,渙散的眼神逐漸凝聚,化成到忿恨絕厲的光芒。
她咬牙切齒的恨恨道:“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腹中皇兒再有三月就要臨盆,卻在此時莫名其妙的失去,這。。。。。。這叫臣妾如何能接受?臣妾自知道懷有龍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