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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們分了幾處在活動,熱鬧而不嘈雜,亦互不幹擾。有觀舞,有文會,有談天,甚至還有在這種場合下棋的。
燕開庭和付明鳶走進來的時候,並未引起多大關注,只有數人多看了他們一眼,也沒有過來打招呼。
很大原因是在場的大部分並非玉京人,根本不認識燕付兩人。那多看了他們一眼的幾人雖然是本城的,平時和兩家也沒什麼交往,燕開庭和付明鳶看他們也都是臉有點眼熟,姓氏和所屬卻是一概不知的。
綠珠哪敢惹這兩尊神,打了個哈哈,就要叫人過來給他們安置座位。
燕開庭道:「先不忙,臨溪大家呢?」
綠珠伸手指了指帷幕圍起的一個角落,「臨溪大家剛彈了一支琴曲,正在休息,待會她還要主持一場文會,就把燕爺您的座位放過去可好?」
燕開庭笑了笑,出人意料地拒絕了,「我這樣的粗人就不去討嫌了。臨溪大家應是從他處請來文道名士,就不擾她興致了。」
綠珠還待賠笑兩句,帷幕後忽然轉出一人,正是漪蘭舟剛才特意轉回迎接四人中,那名為首的年輕男子。
在他身後,臨溪露出半張幽蘭般美麗的面孔,顯是特意起身相送,這可是自她風靡玉京之後,沒人得到過的待遇。
綠珠頓時尷尬起來,看她表情可能也沒想到,臨溪會在這個場合與客人私下獨處,否則綠珠絕不會指出臨溪棲身之處。
燕開庭卻沒往那邊再多看第二眼,轉頭對付明鳶道:「二娘子,你過來一下。」說著,往一處無人的長窗邊走去。
付明鳶本來想說什麼的,被燕開庭打斷,猶豫了一下,就跟了過去。
綠珠見兩人一副有話要說的架勢,連忙走開幾步。她還沒完全轉過身去,窗邊兩人就異變突起。
付明鳶的身體突然穿窗而出,遠遠飛去,噗通一聲落入水中。她是被燕開庭一個抱舉,投擲出去的。事發突然,燕開庭仗著雙方體型和力量的天然差異,付明鳶竟毫無反抗地著了道。
綠珠哎喲一聲,提起裙子奔到窗邊向下看去。付家這位嬌嬌女若在這裡出了事,不管始作俑者是誰,她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付明鳶的身手當然不可能溺入河中,只一沾濕了裙襪,即離水而起。但城市裡不能用御空法術,她只靠輕身術勉強站在水面上。
付明鳶氣急怒吼道:「姓燕的……」
她此刻的落點已經十分靠近岸邊,離船有些遠了,吼聲傳過這麼長距離氣勢全無。
燕開庭哈哈大笑,解下外罩朱紅長袍,抖手扔出,恰好兜頭捲住付明鳶濕漉漉的身體,和她剩下的罵人話語。
「回家去吧,這裡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燕開庭外袍下是一襲重紫華服,朱紫都是極為濃重的顏色,搭配在一起的話十分辣眼睛,主要是太過明艷的衣裳會完全吞沒穿衣人的存在感。
但在燕開庭身上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濃朱重紫將他蒼白得帶點病態的臉色襯出一抹煞氣,如果不是他的神態太過懶散到了無精打採的地步,或許都能顯出幾分與他身份相稱的氣勢了。
綠珠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一手抓著窗框,一手拍著高聳的胸脯,心有餘悸地嗔道:「燕爺,您也太莽撞了吧?那可是付家娘子!」
燕開庭環視大廳,意味不明地笑笑道:「我送她走人,你該感謝我才對。」
綠珠神色有剎那微妙,一時之間拿不準,這位爺是話裡有話,還是就那麼一說。她也是閱人多矣,隨即一疊聲地應下來,「是,是,是,多謝燕爺,我這就給您安排座位。」
燕開庭道:「不用,我坐那裡。」
他伸手一指,正是先前那年輕男子所在桌子,說罷,就不理會綠珠,大步向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