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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東方破曉。
天光雲影逐漸抹開了青色的魚肚白,群山彷彿被熹微給喚醒。昨夜一場雷雨過後,山中的青蔥植被更顯的生機蓬勃,竹林裡冒出了小筍尖尖兒。
寺廟後廚騰起一縷縷炊煙,嫋嫋四散於山霧水汽之中。
一大早,胖乎乎的小和尚端著早點來敲門,“施主,您醒了嗎?師父讓我給你們送來早膳,順便讓我告訴你們,下山的路已經通暢了,您若是想下山等霧氣散了便可。”
顧雲珂還在休息,昨晚約莫是心力憔悴外加病了,一夜無夢,抱著鬆軟的被褥睡得正迷糊。
芷福趴在木桌上淺眠,揉了揉眼睛,聽到動靜開門將小和尚送來的早點拿了進來,輕聲道謝:“多謝小師父,我待會兒告訴我家少爺。”
托盤裡擺放著兩碗米粥,一碟涼拌春筍還有木耳菜。顧雲珂昨晚沒吃多少東西,聞到香味瞬間清醒,一睜眼看到自己懷裡抱著的被褥,鼻翼間縈繞著淡淡的龍涎香。
怎麼睡著睡著就把被子給抱懷裡了?
不過這男人的味道一點也不難聞。
顧雲珂有些懊惱,坐起身動了動僵住的脖頸,除了喉嚨還比較乾燥,昨夜突發的高熱已經徹底退去了。
翻身下床,漱口淨臉。
芷福從包袱裡找出衣裳,顧雲珂換了身乾淨的行頭,柔順的長髮半束半披,腰間繫了條玉帶,一襲天水碧色的男裝略顯收身,頭戴與衣裳差不多色系的抹額,活脫脫的秀氣少年郎打扮。
瓷碗裡的清粥小菜讓人食慾大好。
顧雲珂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小筍丁,吃進口中酸辣開胃。春季的雷筍又細又脆,咬下去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音。
“小姐,這筍看著就新鮮,應該是一大早摘來的,我先前一直以為寺廟裡的菜色又單調又乏味,沒想到這幾日吃著倒是別有風味。”
芷福吃得高興,捧著粥碗笑了起來。
一碗粥下肚,顧雲珂吃飽喝足,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收拾收拾,待會兒霧散了就下山。耽擱了幾日,家中怕是要記掛。”
芷福把帕子遞給她擦手,猶豫了一會,問道:“小姐要不要去和殿下還有無檎師父知會一聲?”
顧雲珂捏著帕子擦了擦手心。
按照道理,她確實應該去知會一句,不過眼下的情況複雜,牽扯太多也不是好事。可家中父兄下月出徵又要與沈北梟一道前往,現如今萍水相逢,禮貌客氣一些,日後難得見上一見,也不會尷尬。
若是受了恩惠一聲不吭,反倒小家子氣。
“話說我們霸佔了他的廂房,昨晚殿下他……睡在哪兒?”顧雲珂覺得不太好意思,想著出於禮貌去問個早安應該問題不大。
“我方才聽小和尚說起過,殿下昨夜去了趟南庫房,之後應該留在了祁安堂,抄了佛經直到天亮。”
他倒是有耐心,抄了大半頁佛經。
為侯為將者,身上的殺戮太重,怕是抄再多的佛經,還是不能向上蒼討個安穩。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雨過天晴,春日裡的陽光照進山林,隔開了細碎的薄霧。
顧雲珂踩著點前往祁安堂,上幾支香順便和沈北梟道個別。今日她打定主意想去找他,沈北梟卻又不在堂內,只有和尚無檎跪在莊嚴的佛像前誦經。
怕打擾了和尚晨修,顧雲珂跪在蒲團上拈了根香虔誠拜了拜,便準備起身離開。
“施主想找王爺不如去桃林瞧一瞧。”無檎突然開口,手中敲木魚的動作未停,一下一下極有節奏感。
“那倒不必,本想著待會兒要下山了,想與你還有殿下道聲謝。要不是昨晚師父送來了藥,我估計還病著。”顧雲珂摸了下鼻尖,撣了撣袍子掉上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