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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阮綿綿繫好暗色披風,融入黑暗。明天她就要走了,走之前有一件事必須得做。
後山黑漆漆的一片。阮綿綿見四下無人,才敢點亮燈籠。莊內眾人皆把崔師兄看作兇手,連帶著對她也恨不得手刃之。阮綿綿沒辦法,只能偷偷摸摸出來。
她一個一個墓碑照過去。在東南角,摸到了一座新墳。墳頭依稀可見是新土,石碑上的名字也是新刻的。
阮綿綿把燈籠放下,拂去墓碑上的汙泥點。她絮絮叨叨地說起話:&ldo;趙師兄,對不起。我有自己的原因,之前沒能向你坦白。我不是羅姑娘。羅姑娘落水那天便沒了。我只是個鳩佔鵲巢的外來者。&rdo;
她取出懷中劍穗,東西被儲存得很好。藍白色交錯的流蘇被梳理得整整齊齊。
阮綿綿看著劍穗,不禁憶起趙風陽那日氣沖沖扔下它的場景。她一時竟不敢相信,這樣愛憎分明的少年,只一年不到光景,便就此長眠於地下。
&ldo;趙師兄,羅姑娘沒有移情別戀。你要是知道肯定很高興。&rdo;阮綿綿拿出準備好的小鏟子,在墓碑旁掘出近似手掌長的一個洞。把劍穗放進去填平。
她壓了壓土,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從沒想過,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將劍穗物歸原主。
&ldo;趙師兄,&rdo;她蹲在墓前,低頭看著被填平的洞,&ldo;希望你和羅姑娘,來世可以做一對眷侶。&rdo;
&ldo;還有,趙師兄。我和崔師兄是真心盼著你痊癒的。&rdo;她想不通,&ldo;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問題。崔師兄現在情況也很糟糕。&rdo;
她抬起頭,輕聲說,&ldo;崔師兄,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一定要保佑崔師兄逢凶化吉。欠你的是我,與崔師兄無關。若有報應,當應在我身上才是。&rdo;
阮綿綿起身提起燈籠。人在經歷強烈情緒的情況下,其他情緒帶來的影響似乎會減弱。
夜探墓地這樣的事,阮綿綿之前是絕對不敢做的。可在心頭載滿愧疚、憂慮、驚疑這類情緒後,恐懼似乎不再那麼可怕。
莊主還未發喪,棺槨放在明德堂。日夜有人守著。阮綿綿無法接近,告別的念頭也只能作罷。
崔師兄唯一的親人吶,沒了。阮綿綿鼻頭髮酸。
&ldo;回去罷,宿主。&rdo;系統君勸道。
阮綿綿攏緊披風,踏雪而歸。
……
後廚雜物間堆著幾輛閒置的板車,原本是用來採購食材的,後來改為菜農上門供應後,便閒置了下來。
阮綿綿想買下一輛。這本不是件難事,可眼下人人皆認為崔師兄是兇手,根本沒人願意幫忙。
作為崔師兄名義上的妻子,阮綿綿短短几天內,遭受了無數人的白眼與漠視。
她自嘲地想,跟崔浩從小到大的遭遇比起來,自己這點兒事又算得上什麼。
阮綿綿迎著他人厭惡的眼神,四處奔波。能求的管事師叔都求遍了。最後是掌勺的張大廚點頭應許,阮綿綿才如願得到一輛板車。
據曉霜說,張大廚也是師叔輩的。很多年前,闖土匪窩救大小姐的時候,不慎傷了腿。這才退居後線,做了廚子。
想起自己先前對張大廚廚藝的吐槽,阮綿綿不禁羞愧難當。
……
冬日晝短。傍晚時分,天已黑透。
阮綿綿收整好板車,鋪上厚厚的稻草與棉被,費力地將崔浩移了上去。
她彎著身子喘氣,又打起精神,抱出兩床棉被,小心翼翼蓋在崔浩身上。
衣物及其他瑣碎東西早已收拾好。阮綿綿纏緊包袱,綁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