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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說實話,為娘也從未見過你爹爹發過這麼大的火兒,為娘窺著你爹爹的氣兒何時消了些,再乘機為你求情,救你出來罷。至於李家姑娘那門親事,只恐最後還要由你爹爹來拿主意。不過正好,這些日子,你一人在此,也好潛心靜氣地想想此事,或許你一時想通了,那自然最好,夫妻喜結,父子重歸和睦。想不通的話,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蒙毅唔了一聲,低眉不語。王夫人也是蛾眉緊擰,一臉愁色,站起身來,走到書房門口邊行邊嘆:“毅兒剛剛難滿歸秦,風塵僕僕,正該閤家團聚,慶賀之時,怎想又冒出這種事來,弄得父子不和?”
王夫人正欲轉身出房心中忽然記起一事,轉頭回眸,對蒙毅道:“毅兒,你不必憂慮,有為娘在,一日茶飯,日常所需,為娘自會命笙兒送來,你有何要求之時,也可讓笙兒傳話於我。”
王夫人忽又鄭重其事說道:“還有,毅兒,你是須眉男子,須此不得母娘與李家姑娘這等巾幗婦人,為娘深知身為女子的諸多難處苦處,你若一意孤行,非要拒婚不可,你還要多為你李世伯家的姑娘想想,切莫傷害了人家,為娘這番話可是有感而發,並非空穴來風,你自己也三思三思罷!”說完,轉身出房而去。
蒙毅聽了這話,卻如春雷一震,愕然僵在原地,心中思如潮湧,不知何時自己又一同揹負了兩個人的命運。王夫人離去之後,書房之內僅僅留下蒙毅一人,書房之內死一般地寧靜,陽光自門窗外面劍也似地筆直射入,四下裡纖塵浮動,自後面將蒙毅的身影對映在書房地上,不知不覺今日也是日薄西山,時近黃昏了。而蒙毅卻是劍眉深蹙,一臉愁色,心中思潮澎湃,洶湧起伏。他跪在蒙武持劍畫下的四尺圓圈之內,隨手拾起地上躺著的一卷《孝經》,捫心自問:“難道我真的是個不肖逆子!我為何又不願娶李世伯的長女?……”
蒙毅心中塞滿了各式各樣無法回答的疑問。他兀自想了一會兒,也得不到解答。此時奴婢笙兒已經手奉紋案,送飯來了。蒙毅側頭看著她走至書房門口,躬身彎腰,伸手慢放在一旁,伸手慢慢除去老靴,復又捧起紋案進了書房,跪在蒙毅身側,恭恭敬敬地將紋案高高舉起,直過頭頂,以此為禮,口中稱道:“敬請二公子用飯!”言畢便將紋案飯食輕輕放在蒙毅身前,然後又是雙手交疊身前,納頭盈盈一拜,低額觸及手背,方才直起身來,緩緩站起退出書房,隨即又來四名級別稍低的錦衣丫鬟,人人手持一盞銅鑄長燈,仍如笙兒一般進房將書房之中的所有燈臺全部引亮,方才盈盈而退。
蒙氏以儒教持家,便連侍婢丫鬟亦各知書達禮,進退有度,頗有淑女之風。此時蒙毅只覺滿腹悲傷委屈之極,悲痛得心如刀絞,哪裡有吃飯的閒心,竟是飲食俱忘。他一人如此跪於書房之中,思前想後,不覺之中月升月落,春夜已過,東方初白,清晨的陽光箭也似地射入窗欞,瀉在書房地上。
蒙毅兀自想了一夜,於是索性瞑上雙目,打起盹來,也不知蒙毅睡了多長進間,忽然竟被一陣喧鬧之聲吵醒,睜開眼時,身前連同昨夜的晚飯又新置了一份早飯,不知奴婢笙兒何時送來,便連書房之內的燈燭亦全被引滅了。
蒙毅稍稍呼吸吐納一陣,待得心朗氣清,只聽書房廊下一人說道:“烏太僕是毅兒的生死至交,這件婚事我可要拜託在烏太僕的身上了。還請烏太僕為我多多勸說開導於他才!”說話之人正是父親蒙武。
蒙毅甚覺蹊蹺,側耳聆聽,又聽一人連連說道:“當然,當然,我一家全拜將軍與二公子所賜,不然沉冤難洗,只怕在秦也永無出頭之日了!”蒙毅識得這人說話的口音,正自暗喜。蒙牙與兩人已然掀衣跨入書房之中,蒙毅跪跽房中,背衝房門,此時連忙轉首,與蒙武同來兩人之中早有珍已經撲了上來,扶著蒙毅雙肩喜道:“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