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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到的情形通常情況下會讓他十分驚訝，因為喬納森&iddot;格雷夫斯的外貌十分古怪。他的衣服不說奢華也很昂貴，無可指摘。他的鞋擦得亮晶晶的，肯定比莫恩斯全身的穿戴更值錢，他的褲子線條筆挺，他的時尚雙排扣上衣的翻領上一塵不染。一根珍貴的表鏈裝飾著他的馬甲，他系一根昂貴的真絲領帶，領帶夾上嵌有一顆幾乎有指甲蓋大的紅寶石;莫恩斯相當肯定那是真的。

但這身裝扮本身還不會讓他吃驚。喬納森一直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傢伙，還是一位可怕的牛皮大王。讓莫恩斯十分困惑又特別驚訝的是格雷夫斯本身。他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他的外貌在他心中引起的感情，它們非常……強烈。是種觀看著某種不真實的東西的感覺。某種東西，它不僅不真實，而且不可以，因為它是違背自然、褻瀆神靈的。

他想驅逐這個念頭，讓他紛亂的思緒重新恢復正常。在格雷夫斯的外貌在他心裡引起的矛盾感覺中摻進來一股越來越強烈的對自身的憤怒。他現在的反應已經不僅不合適，對一名科學家來說更是有失身份。畢竟他學過如何客觀看待事物，尊重事實，而不是感情。格雷夫斯的外貌在他心中引發的只能是感情。他感覺正看著一個徹底墮落了的物件，一個憔悴的、畜生似的……東西，某種都不配叫做人、只會在他心裡引起厭惡和反感的東西。

他下意識地努力而沒有做到的事情，這些非理性的感情做到了：莫恩斯的怒火頓時消失了，他感覺他的肌肉緊張也消逝了，又能讓他的瘋狂的心跳平靜下來了。也許這是因為他理解了他心裡正在發生的變化。喬納森&iddot;格雷夫斯從來就不是一個可愛的人，可即使是對於他來說，這種過激反應也不公平。很顯然，他再也不能客觀地看待格雷夫斯了。過去的九年裡，他曾經嘗試從他的意識裡逐走喬納森&iddot;格雷夫斯這個名字、甚至忘記這個名字的載體，並多少取得了成功，現在他明白了，這一嘗試事實上多麼失敗。他從沒有忘記過格雷夫斯，一秒鐘都沒有。恰恰相反。他心裡有什麼在將漫長九年裡的每一失望、每一沮喪和每天的痛苦歸罪于格雷夫斯，使他根本不可能將格雷夫斯當人看。

他大聲吸口氣，故意慢慢吞吞地從椅背上鬆開手，緊緊盯著格雷夫斯的眼睛;二三秒鐘前他還做不到這樣，&ldo;我再問你一次，喬納森‐‐你來這裡有什麼事?&rdo;

&ldo;真無聊，莫恩斯。&rdo;格雷夫斯嘆息道，&ldo;你讀過我的電報了，不是嗎?我想，它夠明白了。我來這裡是要向你提供一份工作。&rdo;

&ldo;你?&rdo;雖然莫恩斯相信完全控制住了自己，他還是幾乎喊出了這個詞。電報裡雖然沒有詳談，但講得一清二楚。格雷夫斯‐‐偏偏是格雷夫斯‐‐向他提供一份工作，這……太荒唐了!

&ldo;為什麼不行?&rdo;格雷夫斯一定聽出了他聲音裡歇斯底里的口氣，可他不理不睬。這一點，格雷夫斯在過去幾年裡一點沒變。他過去是、現在依然是莫恩斯所認識的最不要臉的人。&ldo;親愛的莫恩斯，如果有誰真正熟悉你的能力的話，那人就是我。難道你真想在我面前假裝你在這個荒涼的角落裡找到了一份適合你的能力的工作嗎?&rdo;

&ldo;我有一份工作。&rdo;莫恩斯冷冷地回答道，&ldo;謝謝。&rdo;

格雷夫斯發出一種說不出的聲音，但它在莫恩斯的耳朵裡聽起來多少有點……討厭。&ldo;停止演戲吧!我們相識夠久了。我們真的不必相互演戲!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