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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
結親?
他記得,當日薛白說楊黨只普及竹紙,阿爺結親的事情就淡下來了,此後就沒再提過。
但似乎確實也沒提過不結了。
“阿爺。”李十一娘道:“我本說讓十七催薛白提親,是十哥說阿爺要重新考慮。”
“畜生,你能幹得成什麼事?”
“孩兒知錯。”
“不怪十哥。阿爺不妨將此事交給女兒來辦。”李十一娘笑道:“不怕阿爺知曉,十七近來常在薛白的新宅呢。”
“去吧。
李林甫揮退兒女,趕著處理了一些庶務,等來了崔翹。
“薛白乃薛鏽義子之事可是真的?
“我不知。”崔翹道:“不過,聖人該已派人查了,未再發怒,該是真的。”
“不難查。”李林甫喃喃道:“從來沒找到任何薛鏽置別宅婦人的痕跡,若唐昌公主也承認,當屬實了。”
可見他很多事都知道,只看符不符合他的心情、利益。當他一定要弄死薛白的時候,這些他就視若無睹。
“敢問右相之意?
李林甫目光移回到了公文之上,淡淡道:“你去告訴薛白,若是知錯了,此番本相可保他。
崔翹有些詫異,須知上次來,李林甫還要捧殺薛白,這麼快又變了。
他不管這些,問道:“那狀元?
“楊譽。”
崔翹鬆了一口氣,心想終於能讓各方滿意了,春闈的名次、巨大的利益、背後的權爭,還是分潤清楚了,官場最講究的就是這分潤二字。
就像湖面的漣漪再激烈,終究是要平靜下來的。
薛白也不虧,一個逆罪賤奴,得到過一會狀元,換得了聖人與右相的寬恕,幸運極了。
這般想著,崔翹回到禮部,走過長長的甬道,推開門,看向薛白的目光帶著悲憫與仁慈。
“少年人心比天高,認命吧。”
“崔公只怕錯了。”薛白道:“我沒有少年心氣,相反,我很現實。”
他犯欺君之罪卻還能保命,旁人只當他幸運,卻忘了他費了多大的心思討好李隆基。
同理,他既想要保狀元之銜,不能指望一個帝王同情他、理解他。要考慮的該是他在科場、官場上的價值在何處?
沒價值就會被拋棄,這是現實。
可惜,崔翹一點都不信,搖頭不已,感慨著這少年人的傲氣。
“少年心性,羨煞老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