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個個卷裝書籍正安靜地躺在架子上,不發一言,卻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漫長時光裡的先人智慧。
陳希烈不急著進去,等灰塵稍散一散,站在那又開始自述功績了。
“今老夫以左相之尊領銜秘書省,使蘭臺重振聲望。但你可知在老夫之前秘書省起死回生?”
“賀監?
“更早之前呢?
“不知。”
陳希烈抬手,指了指西邊的院子,道:“那邊是學士院。開元五年,圖書使馬懷素上書,整編書籍目錄,使國子博士韋知章、王愜、殷踐猷、韋述、餘欽、毋等名儒二十餘人校檢。
這些名儒裡面,薛白只認識韋述。
陳希烈道:“馬懷素領銜編目,草編成二百卷《群書四部錄,可惜,未及完成,馬懷素便病卒了。後由元行衝接手完成,可惜目錄與書籍已並不相符,毋曾言‘常有遺恨,竊思追雪’。”
薛白目光看去,只見西院裡空空蕩蕩,並沒有幾個名儒在編書,他不由問道:“陳監為何不繼續此事?”
陳希烈淡淡擺了擺手,不欲回答少年人這種天真的問題,背過雙手,帶著薛白走進書庫。
“凡四部之書,必立三本,正本、副本、貯本。正本供聖人御覽;副本用於賞賜供諸司及官員借閱;貯本不必多言,即存本.…..”
大概介紹了一遍,陳希烈隨手拿了兩卷書籍,遞在薛白手裡,兩卷都是《黃庭經。
“你看,哪個是正本,哪個是副本?”
薛白一直很認真地看著他的動作,道:“正本、副本都是以紫木為軸,正本書縫蓋有小印,副本夾有書籤?貯本以白木為軸?”
“不錯。”陳希烈撫須不已,抬頭看向架子,此時才發現副本缺了不少了。
薛白也留意到了,問道:“校書郎要做的可是抄寫這些缺本?”
“不必,自有楷書手抄寫。
“那敢問我該做何事?”
陳希烈打了個哈欠,好一會才喃喃道:“找科斗吧。”
此時兩人已逛了兩刻,回到了西院的學士堂,陳希烈指了指薛白手上的兩卷《黃庭經,道:“你校閱此經即可。
“不知何時需要完成?
“何時?”陳希烈似乎困了,也少答話,只隨口道:“不急,不急。
說著,他又打了一個哈欠,轉回自己的官廊去歇息了。
薛白在書案後坐下,將兩卷《黃庭經攤開,掃了一眼,不由驚訝。倒不是因為內容,內容無非是修身養性,而是因這兩卷經書上的字跡實在太過了得。
劉太真正捧著一卷書在看,其實偷偷觀察著薛白的反應,此時便笑了一笑。
原來這《黃庭經的正本是褚遂良仿的王羲之的小楷。
再看副本,雖是秘書省的楷書手抄的,卻有幾個字是二十年前的校書郎顏真卿劃掉重寫的,這就是“找科斗”,也就是找到錯別字校正。
“為何這副本還未賜出去?
“因為還有集賢院,秘書省位於皇城,聖人閱書不便。遂於大明宮立集賢院,分擔藏書之責。”
“原來如此。”
薛白還是把手裡的兩卷書籍對照著校對了一遍,而西院諸官員們或泡茶,或閱書,或作畫,或下棋,或抄書,個個都好生自在。
陳希烈在秘書省的官廊中也備著一副軟榻,睡了半個多時辰起來,精神愈足。
重新整理了衣冠,他招過小吏吩咐道:“今日便早些會食,老夫還得到政事堂批閱了奏章再回府。
“喏,這便安排會食。”
另有隨從扶著陳希烈起來,道:“相公這兩日還得盯著一個九品官,真是辛苦。”
“莫惹事便好啊,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