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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屏風,能隱隱看到那美婦人風姿綽約的身段。
李林甫心想,壽王挑女人的眼光也是極好的……可惜,就是太好了。
“見過右相。”達奚盈盈萬福道:“奴家有要事來報。”
她給人的感受比吉溫好得多,開口也是娓娓道來。
“奴家舍掉了清涼齋,又拿出錢來合夥豐味樓,果然得了薛白與杜宅的信任,但薛白還是不放心我,他讓楊玉瑤查到我是壽王的人,於是給聖人獻了骨牌,分潤了我一部分功勞,今日,聖人賜了我出身……”
說到這裡,達奚盈盈也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她知道這般說會讓李林甫懷疑她,但這事本就瞞不住的,只能搶在興慶宮的訊息傳出來之前主動說。
“你是在告訴本相,你已轉投了他們?”
“奴家不敢。”達奚盈盈連忙道:“奴家敢離開壽王,卻絕不敢忤逆右相。畢竟他們豈能與右相爭輝?”
李林甫沉默著。
達奚盈盈低下頭,柔聲道:“右相若不信,奴家想服侍右相……”
“咳咳咳。”
李林甫忽然咳嗽起來。
“右相,你怎麼了?”
“莫過來。”
達奚盈盈關切地輕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止住,遂站在屏風邊上,雙手捏著束帶上系的衣結,千嬌百媚。
她目光卻是偷偷往屏風後一瞥,只見李林甫身邊侍立著四個女使,卻不知是哪個與薛白私通。
“下去。”
“是。”
“接著說。”
達奚盈盈細說過骨牌與面聖一事,之後說起早些時候與杜五郎推骨牌,打探到的一點小事。
“當時杜謄已聽牌了,卻有人要見他,奴家藉口更衣,悄悄跟過去,只聽得一句很小聲的話,‘便是死了,只要契書在,再找個人來還是薛平昭’。”
“何意?”
“奴家揣測著這意思,薛白未必就真是薛平昭,畢竟過了十年,一個淪為官奴的孩子誰知能否活下來。但他們背後有一股勢力是肯定的,培養出幾個出色的少年,丟出來,以薛鏽之子的名義攪動是非,提醒聖人想起當年的三庶人桉……”
李林甫眼中思量愈深。
他聽懂了達奚盈盈在說什麼。
那個幕後主使依舊讓他忌憚,薛白卻可能只是一枚棋子,而不是一個身負血海深仇來報復的遺孤。
“繼續查。”
揮退了達奚盈盈,李林甫回想著今日所得情報,心知貴妃不高興,那聖人便不高興,連他堂堂宰相也得表態,去安撫一下薛白。
他遂招過李岫。
“薛白受傷了,你去探望一番。”
長壽坊,薛宅。
因一度割賣出去又買回來,薛宅的正廳格局頗奇怪。
李岫端坐在那,目光看向薛白胳膊上包紮著的傷口,道:“阿爺聽聞此事亦是震怒,已奏吉溫貶至范陽。”
“多謝右相為我出頭,但此事未必是吉法曹所為。”
“不提了,你養傷要緊。”
時隔多日再相見,李岫也感到與薛白疏遠了很多,完全回不到上元節前相處的氣氛。
此時廳中並無旁人,他略略沉吟,道:“你我之間,可否開誠佈公談一談?”
“好。”
“你可是薛平昭?”
薛白道:“我確是不記得身世了,能保證的是,只要右相府對我沒惡意,我心中便無仇怨。這話已說過許多次,事情有時便是如此簡單。”
李岫敷衍地微微一笑。
既然薛白依舊不肯坦誠相待,他便也沒有多留的必要了,只是起身時又想起了十七娘的殷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