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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歇,藉著去更衣梳洗的工夫,楊玉瑤不免找楊玉環抱怨了兩句。
“你明知我不喜那雜胡,非給他辦甚洗兒宴?”
楊玉環任張雲容給她重新梳髮髻,目光始終落在手中的戲本上,似唱似念地喃喃道:“門掩著梨花深院,粉牆兒高似青天……似青天?三姐可會唱?”
“問你話呢,我可不想真認那肥豬作外甥。”
“聖人說他通六族語言,懂胡俗,我也記不清,總之北邊只能用他,不能薄待了病人。”
楊玉環頭也不抬,漫不經心道:“我總不能學著梅妃清冷無趣,聖人喜歡的都寫在詞裡了,不過“青春樣’三字,就陪著鬧唄。”
“青春樣,青春樣,老孃都三十了還得陪著玩家家酒。”楊玉瑤確是膽大,當著宮娥就敢抱怨,講究的就是真性情。
楊玉環分明看著戲文認真,偏這句話還真聽得上了心,反問道:“三姐豈止三十了?怎認了個義弟便年輕了不成?”
“你真煩人。”楊玉瑤道:“那你猜,我喜歡的又是什麼?”
“臨去秋波那一轉,真惱人,休道是小生,意惹情牽鐵石心腸。”楊玉環又低聲試唱了一句,皺了皺眉,目光疑惑,自語道:“這戲,該如何唱呢?”
待整理了妝容出來,當即有宮娥迎上前,稟道:“貴妃,那戲文還在貴妃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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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送去抄錄一份可好?”
“不給。”
“是聖人口諭。”
“那也不給。”楊玉環護著那書卷往後一避,“待我看過再說。”
轉回殿上,卻見李隆基正在與李龜年談論排戲一事,神態頗為認真。
對於這位帝王而言,治國已是輕而易舉,戲劇形式的變革反而是一樁頗大的挑戰,需要仔細考量。
“朕不過粗略一看,他那戲文每一折都連掇著一宮調,內有數十支曲牌。”
李龜年行禮道:“陛下可否賜戲文讓臣一睹?”
“唔,太真回來了,快將戲文給高將軍使人抄錄。”
楊玉環見聖人神態認真,這才無奈交出。
李隆基竟是招呼李龜年過去,站在抄錄戲文的內侍身後,指點起來。
“這楔子便有趣,全由一個老婦人唱,引出鶯鶯與紅娘,似訴家常瑣事,彷彿平淡無奇,實則匠心巧運,有條不紊,難得字字珠磯,朕已想好了這一曲如何安排.….”
安祿山坐在老遠看著這一幕,心生焦急,掛著那一身虎頭肚兜、抱著大肚上前,隔著一段距離問道:“聖人,是何好玩的舞?胡兒可否跳?”
“不不不。”李隆基腦中已有一幕前無古人的戲要冒出,隨手一揮拒絕了安祿山的參與,“你只會跳胡旋俗舞,朕要排的是高雅戲曲。”
高雅往日見得多了,太不新鮮,這才讓他覺得胡兒作戲有趣。可一旦高雅之上開啟了新的一層,就不是胡兒有資格一窺的了。
內侍才抄好一張楔子,李隆基已親手遞在李龜年手裡,催道:“來來來,李先生看看。”
安祿山只好退下,任那雙靈活的小眼珠咕嚕直轉,也想不出辦法。
夜幕下,玉真觀中一片安祥。
李騰空敲門後等了等,見開了門的李季蘭竟是頭也不梳,裹著被子站在那。
屋子裡到處都是散落著的紙張,全是這段時間以來李季蘭寫《西廂記的廢稿,差點讓人無處下腳。
“到後面聊吧。”
兩人繞過屏風,拉開帷幔,在榻上坐下。
李季蘭似乎還未從故事中回過神來,有些呆呆愣愣的,說話做事都是慢半拍的樣子。這症狀從前陣子就開始有了,像是伏案太久,忘了怎麼與人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