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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一天比一天冷。
薛白在宣陽坊楊銛宅門前翻身下馬,立即有僕從迎上來替他撐著傘。
一路入內,石階兩側站著守門的是金吾衛,庭院裝飾富麗堂皇,不遜於右相府。
步入議事廳,迎面有暖意燻人,兩個美婢乖巧上前,給他脫了身上的錦裘,引著他繞過屏風。
“薛郎來了。”堂內坐著的眾人紛紛起身。
放眼過去,這些楊黨官員,大多都身穿無花紋的淺青官袍,只在前列有寥寥幾個綠袍官員,包括杜有鄰、元載,唯一的紅袍重臣則是楊釗。
隨即,軟壁後傳來了朗笑聲,楊銛從後方轉出,招薛白在上首的側席坐了。
“聽聞阿白近日要納妾,可喜可賀啊,為兄略備了一些薄禮,晚些送到府上。”
“多謝阿兄掛懷了。”
眼下薛白既有聖眷又有作用,莫說納妾了,哪怕是在路上絆了一跤,旁人都能想出理由給他送禮。
今日楊黨眾人議的不是什麼大事,商議怎麼普及竹紙而已。
“過了冬便是春闈,如今已有不少鄉貢隨著秋糧解運提前到達長安備考,其中一些寒門舉子正是我們可招納的。”
“這些都是有可能入仕為官的人才,當使他們知曉該把行卷投到國舅府上。”
“可結社、贈書,舉子結詩社乃常有之事,我等可引導寒門舉子抱團,發放竹紙與書籍。這些出身貧寒的人才多曾因紙貴而受困,與我等志氣相合……”
元載出身貧寒,對這些事極為感慨,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附和薛白,並提出實質性的建議。
楊銛是不理會這些小細節的,坐在那彷彿一具雕像,只等商議出了結果欣然答允。之後,他才參與到更重要的爭權奪勢的環節。
他承諾過要給杜有鄰謀一個吏部考功司郎中,如此黨羽中又能多一個紅袍官員,春闈之後,為楊党進士謀官也方便。
還在說此事,楊釗見縫插針地道:“阿兄,若我能謀個御史中丞之職,春闈時便可參與擬定進士名單,可為阿兄多盡一份力。”
楊銛道:“是啊,裴公馬上要遷光祿大夫了,只是……”
他沉吟著,看了薛白一眼。
薛白道:“若王鉷能把御史中丞之職空出來,此事自無不可。”
“不錯。”楊銛道:“有了空缺,為兄才好幫你。”
“多謝阿兄。”楊釗大喜,顯然又準備送些大禮。
薛白身上穿的錦裘就是楊釗送的。
他有時想想,身邊不是楊釗這樣的奸臣,就是元載這樣的奸臣,他大概也不是什麼忠臣。
……
這日到了最後,楊銛只留下薛白與元載,商議更機密之事。
“此番,我恐怕有辱使命了。”元載苦笑道:“我丈人素來看我不順眼,由我勸他,只怕適得其反。”
楊銛竟是先安慰了元載,道:“公輔才貌雙全,雖出身貧寒卻年紀輕輕官居六品,真大丈夫,何況用情至深,待王氏體貼,如此好女婿,王忠嗣豈有嫌棄之理。”
“國舅過譽,元載慚愧,終究是沒能說動丈人,薛郎如何看?”
“無妨。”薛白道:“他與李亨三十餘年交情,本就不可能輕易答應,元兄能讓他知曉利弊即可。”
“薛郎還有後手?”元載問道:“可有我能再出力的?”
“王將軍近來是何反應?”
元載雖沒有說服王忠嗣,卻已說服了王韞秀,因此對王忠嗣的行蹤頗為了解,道:“丈人還未得聖人召見,反而先去了東宮一趟。回府之後打聽房琯的下落,得知房琯已外貶,倒是李泌想見他……”
薛白注意到一個細節,王忠嗣原先不知道房琯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