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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阿爺是冤枉的,杜家是冤枉的,為何卻要無罪之人受罰?
沒有人給她解釋。
彷彿在這之前的審訊只是開宴前的一場表演,無論演得如何,都不影響上菜。
而跪在那瑟瑟發抖的杜家眾人,便是這場盛宴的一盤前菜。
堂上諸公高坐,似要將她們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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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楊慎矜目光落處,將杜媗帶著悲絕表情的美麗容顏看在眼裡,同情地嘆息了一聲。
他一直都知道,即便杜家冤枉,案子既已鬧大,聖人便不可能寬赦杜家。否則,萬一讓人有了與太子親厚也無妨的錯覺,於社稷何益?
因此他今日冷眼看著韓朝宗一力為杜家洗冤,從頭到尾也不阻攔。
“唉。”
“韓公。”楊慎矜轉頭低語道:“你已盡力了。”
“太子已割袍避火,今日我非為太子,乃為儘快平息此案。”
楊慎矜點點頭,道:“韓公高義。”
韓朝宗苦笑不已,側頭瞥了一眼坐在後面聽審的左相陳希烈,也不知對方睡著了沒有。
就在今年,原本的左相李適之已被李林甫藉機貶了,換上了這萬事不管的陳希烈。
韓朝宗一向與李適之交好,早已知道自己這京兆尹馬上也要滾蛋了。但方才解釋一句,無非是希望李林甫不要趕盡殺絕罷了。
“稱不得高義,無非是想著最後在京尹任上辦件好事,可惜了沒能辦成。”
楊慎矜雖也為李林甫辦事,卻還存著風骨,四下一瞥,壓低了聲音道:“韓公已活了無數人性命,今日若定下杜家謀逆大罪,只怕死者更眾。”
“也只能做如此想了。”
“無可奈何了。”楊慎矜道:“那就,先杖殺了柳勣?”
韓朝宗點點頭,道:“可。”
楊慎矜是右相一系,要殺柳勣這個太子連襟立威;韓朝宗心中親近太子,卻也恨不得快點把柳勣杖死、以免攀咬更多人。
兩人立場不同,此刻殺心卻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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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
柳勣早已沒了往日的豪爽,被摁在地上,大喊冤枉不停。
監刑的大理寺小吏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冤枉?你他娘還冤枉?你可知有多少人被你害死了?”
這小吏轉身一指,柳勣趴在那順其手指看去,見到的是道士方大虛、杜宅管事全瑞等一應從犯,同時被縛在一旁的還有許多他的友人。
想到往日觥籌交錯,柳勣一陣恍惚,猶不信自己能落到死地,大吼道:“他們答應我的!吉溫,你答允我狀告太子會有大前程!你答允我的……”
“行刑!”
柳勣腚下一涼,中衣已被脫了下來。
“啪!”
重響聲中,笞杖打來,劇痛。
他不由慘呼一聲,還在盼著吉溫喝令停止施刑,或者熬過這一百杖刑,遂咬牙苦捱。
“啪!”
不知為何,那笞杖看著輕飄飄的,每擊一下卻真是痛徹心扉,僅僅五杖之後,柳勣腚上已是皮開肉綻,再也支撐不住,如殺豬般地求饒起來。
“啊!痛……別打了……殺了我吧……”
“殺了我!”
慘叫聲傳過衙門,傳到了眾犯人耳裡,使他們膽顫心驚。
許多被柳勣連累來的人本還在破口大罵,聞聲不敢再出聲。
僅僅不過二十餘聲響,那聲聲笞撻竟已停了下來。
“報,柳勣挨不住,杖死了!”
“……”
杜媗忍不住轉頭看去,只見那個豪爽狂疏的丈夫光著身體趴在院中一動不動,腚上血肉模糊,其後,它像個破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