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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力地掙扎之後,宋之悌的一雙眼睛漸漸鼓了出來,像是兩顆佈滿了紅色細紋的雞卵石。
他至死都在對命運感到憤怒、不甘,一生經營,坐擁著天下盛名的陸渾山莊,誰成想到頭來連棺材都沒有。
刁丙繼續掐了好一會兒才鬆手,手臂上的肌肉在太過用力之後漲得通紅。
他感到稍微輕鬆了些,一個壓在他頭上、高高在上的權貴死了。
因為宋之悌活著之時,大堂上所有人說話都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
“呼……呼…….”
刁丙深深呼吸著血腥的氣味,轉頭看去,走廊上遍地都是屍體,血流成河,沾溼了一件一件華服。
更遠處,還有奴僕在尖叫,但聚在大堂上問話的主家都殺光了。
一、二、三……五十七…...
數到這裡,刁庚走來,道:“阿兄你不幹活,數啥呢?
刁丙目光看去,見刁庚拿了一塊絹絲手帕在擦血,擦完就丟在血泊裡,他有些心疼,但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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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亥也走了過來,盤腿在地上坐著,道:“綁我。”
刁庚問道:“我們把你綁在這走了,你不會被殺了吧?
“小瞧我?就怕你綁不緊。”姜亥囂張地咧了咧嘴。
胡來水打扮成了一個宋家奴僕的模樣走來,道:“沒事,我替阿兄守著。”
“要你多嘴。”姜亥道,“還有你們,先別急著拿東西,等我家郎君處理好了,自會給你們一場大富貴。”
“好。”
刁丙看了看,見血要流過來了,只把宋之悌那身華麗的衣剝下來,也不在意那上面的血跡斑斑,將它摺好收進包裹裡。
一雙靴子也被他褪下,掛在腰間。
“我說,你掛著這靴子幹嘛?穿上啊。”
刁丙道:“平常穿慣了草鞋,需要的時候再穿這靴子。”
姜亥問道:“什麼是需要的時候?”
刁庚打包了許多糕點,把嘴裡塞得滿滿當當,含糊道:“阿兄都收了好幾雙了,我就沒見他穿過。”
“留著有用,等兒女大了穿也行。”
眾人鬨笑了幾聲,刁丙問道:“接下來去哪?”
“你們先去弄晴別業找樊牢,去了之後你就喊“帥頭,我算看出來了,宋勉、高尚借我們的手殺宋家’呢!”
刁丙道:“怕我喊得不像。”
“我來。”刁庚道,“我懂這是啥意思了……..”
縣署,宋勉正指著薛白怒叱道:“薛白!你做出這等事來,還想有好下場嗎?!”
他平素溫文爾雅,此時卻是方寸大亂。
閱巖亭內金盃共飲,弄晴別業里約好相互扶攜,一轉眼薛白就殺了他全家,這就是其人承諾的會助他繼承陸渾山莊?
這念頭一閃而過,宋勉莫名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現在,似乎真的可以得家業了。
但很快他就被自己嚇到了,他自認為是好人,教書育人,風雅溫和,怎能做此不合時宜之想?
更不可能與一個狼子野心的滅門仇人合作。
“少尹,血洗陸渾山莊之幕後主使必是薛白,懇請少尹為宋家作主啊!還有,驪山刺駕案一定也與他有關.….”
“此事太可疑了。”呂令皓及時開口,“我瞭解偃師縣,縣內絕無山賊,必是有人指使殺手假扮山賊殺入陸渾山莊,薛縣尉確實可疑。”
面對這些指責,薛白並不爭辯,竟像是在預設此事,又不公開承認。
他在長安之時曾一次次被指責、一次次艱難地自證清白。但這裡是偃師縣,是他的地盤。
主一縣之地,他不需要對人作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