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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是個吉日,和風送喜,瑞氣升梁。
杜位與李十四娘將在今日成親,薛白與杜五郎早早就到了安仁坊杜家,準備陪杜位去右相府迎親。
元載、王韞秀夫婦為人熱忱,幫忙在院中待客,一見薛白便殷勤地打了招呼。
“薛郎來了。”元載神態親熱,笑道:“前院人多嘴雜,到堂上為你引見幾位好友。”
他如今成了楊黨核心,官升得很快,算是與薛白利益捆綁,雖彼此交往不多,卻已是“摯友”了,此時也不管別的賓客,只與薛白寒暄。
一路說著話到了後堂,此處已聚了好幾個年輕人。
杜位穿著一身吉服,臨要去接親了,卻還不忘與人爭論國策。
“我實話而言罷了,朝廷所任用胡將,多是彪悍敢戰,義勇忠心之輩……王十二孃來了,問她便知。”
“新郎官,還在抨擊時政?”
元載朗笑,不理會他們那一茬,近來朝中之士談論的無非就是那幾件事,他已說厭了。
見了禮,他首先為薛白引見了一人。
這人不到三十歲年紀,穿著襴袍,作文士打扮,身材魁梧,英姿勃勃,正是方才與杜位爭論的對手。
“岑參,相門子弟,天寶三載進士,右內率府兵曹參軍。”
“久仰岑兄大名。”
薛白早說過想與岑參結交,卻是一直在忙,今日方得一見。
“我輩相交,薛郎可莫拘禮數,須知我才是久仰你的才名。”
岑參是個很有活力的人,性情慷慨,為人豪爽,當即邀薛白加入話題,問道:“可知我與新郎官在談論何事?”
他高大而俊朗,雖有爭執,卻並未起絲毫火氣。
杜位也還在笑,問道:“朝廷以胡人任諸道節度使之策,薛郎如何看?”
薛白不作答,反問道:“今日可是杜兄成親,豈還管此事?”
杜位道:“我以為朝廷如此,並非全無考量,胡人長於邊地,瞭解地方風俗,勇決習戰乃事實,敢於多任胡將,亦彰大唐海納百川之氣量。”
“新郎官還是想想催妝詩吧。”元載笑道:“你快去拾掇,我替伱招待友人。”
兩人雖是好友,一個是李林甫的女婿,一個是王忠嗣的女婿,如今已有了避而不談的話題。
杜位遂向眾人告了罪。
新郎官不在,堂上的爭論卻不停。
“開國以來,邊帥皆用忠厚名臣,功名卓著者往往入朝為相。右相有恐於此,獻策排除異己,拉攏邊將罷了。”
“不錯,開國以來任用邊帥確有三個講究,不久任、不遙領、不兼統,但自開元中,聖人有吞併四夷之志,邊將有十餘年不易者,始有久任;皇子、宰相任節度使,始有遙領;王將軍、安將軍專制數道,始有兼統。故而用胡人為將,既可熟悉兵務、全權調動,又易於把控……”
王韞秀聽不下去,不由道:“這是何意?暗指我阿爺不易把控嗎?”
“十二孃莫怪,我絕無指摘令尊之意,我等不過是揣測國策,探討為何要用胡人為將。”
王韞秀道:“我阿爺何時不用胡人?他麾下哥舒翰、安思順、李光弼,難道被他摁著不能立功了不成?哥奴非要明言邊鎮盡用胡人卻是何意?!”
“故而說胡人中頗有‘彪悍敢戰,義勇忠心’之士。如此看來,我等與王將軍所見略同,可放手任用胡將?用人不分胡漢,有容乃大。”
元載遂站出來維護妻子,道:“我丈人帳下有漢將胡將,是為有容乃大。哥奴上奏明言邊鎮盡用胡人,又是何包容?”
岑參亦出面打圓場,道:“凡事皆有利、弊,大家不過探討一二即可,準備迎親吧。”
王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