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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亦是他在背後指點,另,韓愈之威脅不僅在於文章書畫,而在權術。”
“他佈局十年,獻榷鹽法於楊銛,籠絡裴寬、章仇兼瓊,在朝中扶持起一支勢力,該是為了支援慶王為儲君。慶王乃皇長子,又收養李瑛之子,是李瑛餘黨最好的選擇。但一旦讓他們成事,往後第一個要殺的人必是壽王無疑。”
李琩一驚,呼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壽王信不過奴家,還信不過右相嗎?”
“本相親自去看過了,確是如此。”
李林甫去豐味樓看過了,發現那幅字並不是出自李邕、鄭虔、張九皋這些熟悉的對手,略帶張旭之風範,與顏真卿風格迥異,確是名家手筆,薛白肯定寫不出。
更重要的是,他親自觀察了杜五郎在達奚盈盈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確定了這個訊息渠道是可靠的。
這一切都印證了他最初的推測。
雖沒有證據,但無妨,他根本就沒打算親自到聖人面前揭開這些事……
李琩道:“可我根本不識得韓愈是何人!”
“此人無官無職,卻有耐心蟄伏如此之久,做到如此地步,何等狠厲心性?”達奚盈盈道:“他還送薛白到咸宜公主府中,定是想要報復。”
“武惠妃忽然薨逝,想必與李瑛餘孽有關。”李林甫道。
李琩驚疑不定,道:“當年李瑛真的要造反,才會留下如此狠毒之輩。右相,你當將這些毒計告知聖人!”
“唉。”李林甫嘆惜一聲,搖頭。
“右相?”
“天子家事,外人如何進言?”李林甫道:“薛白獻骨牌於聖人,藉機讒害老夫。如今,聖人已不信任我了,且此事並無證據。”
“那該如何是好?!”
“李瑛餘孽看似與太子不和,實際上早已聯合,此番爭奪鹽稅之權,目的在於削弱本相之勢。待老夫一罷相,則無人可制衡太子。到時,太子手握西北四鎮,得河東鹽稅,有川蜀邊將之好感,登基無虞。也許,太子還答應了韓愈會為李瑛平反……那已是你我身後事了。”
“右相,你得阻止這一切啊!”
“天下萬事,決於聖人心意。老夫,勸不了聖人。”
李林甫說著,拍膝嘆息,起身。
“受人之託,終人之事。十八郎要查的,今日特來將結果告知。時局如此,無可奈何啊。”
他出了這間禪室,立即就有女使與護衛迎上來,警惕地保護著他。
回想今日之行,豐味樓前車水馬龍,寶剎寺裡差點被木魚砸了,危機重重,李林甫遂決意,往後不能再冒這樣的風險。
好在值得,今日密談無旁人在場,李琩如何,都與他毫無關係。
……
“盈娘,你說我該如何做?”
李琩問了一句,見達奚盈盈回過頭來,臉上掌印與脖子上的掐痕通紅。
他當即把聲音放柔,撫著她的臉,道:“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我以前不是這樣,這些年,我太難受了。”
達奚盈盈低下頭,問道:“右相既不能改變聖意,阿郎或能出面?”
“我?”李琩道:“你難道不知聖人有多嫌惡我嗎?”
“薛平昭之事,最初似乎是……咸宜公主要阿郎查的吧?”
李琩如獲救兵,心想大唐公主過得可比他們這些皇子要滋潤得多。
達奚盈盈抬頭瞥了一眼,見他懷中還露著她那身契的一角。
她萬福而退,出了禪室,離開前輕聲道了一句話,而李琩正在思考,沒太在意。
“奴家不怨阿郎。”
達奚盈盈確實在想,不該怨這位壽王,錯不在他。
他只是一個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