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第1/2頁)
它似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何振聲也擠到了前排。不知道把舒銳發射出去的是哪一個位子,會是哪個,給我站出來。他這樣想著,莫名燒起了怒火。之後的一段時間,何振聲插著口袋發呆,看著前方,就像在和空氣說話。
直到有新的一批死刑犯入場,送行的陌生人流也湧入新的一群,何振聲才靜靜離開那個「港口」。他從流水線般用來發射的高處下來,走上都城邊緣的街頭。陸汀的通話還是沒斷開,鄧莫遲一定也在那邊,可他們都不說話,弄得何振聲感覺怪異。他不該走嗎?人都飛出地球了他還能怎樣,以他和舒銳的交情……鬱鬱幾天,然後全都拋下,有什麼不可以嗎?眼下幾條路在翻修,也還是可以走的,但轉念一想,路的那一頭到底有沒有新生活,何振聲也從來不知道。
也說不清是怎的,何振聲想起之前,自己總愛問舒銳,你這人怎麼這麼刻薄,舒銳往往會立刻頂回去,反問你這人怎麼這麼脆弱。
這些閃回讓他走了也走不利索,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他是不是跟你說了挺多事?」何振聲乾脆道,「說給我聽聽。」
陸汀答非所問:「我們馬上就到了,還有五分鐘到刑場。」
何振聲下意識地想笑,在他十分混亂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可是我已經走了,舒銳也已經不在了,」他說,突然大罵了一聲,罵的是自己無可奈何的妥協,踢飛水窪裡一顆碎石,突然問:「鄧老弟,我能搶到的、最近的太空梭在哪兒?」
很快就傳來一個十幾公里外的坐標,還有實地的詳細圖紙。
「謝了,」何振聲飛跑起來,「遇到難纏的主兒,你遠端幫我催眠一下!」
約二十分鐘後,何振聲坐上一個全然陌生的駕駛座,在鄧莫遲的指導下調好發射引數,他就要在這個還沒投入大規模生產的新型飛船裡升空了,是太空,他再也不想回到的地界。何振聲知道自己瘋了,方才訊號斷開之前,他最後問陸汀的那句是,舒銳是不是跟你說了beta和紅茶的事,陸汀似乎有些驚訝,謹慎地說「是」,那種即將崩潰又使勁繃著的狀態太好玩了。
然後何振聲跟他說:「我早就知道了。」
這也是實話。
所以現在這種古怪的、尋思般的行為也就不難解釋。何振聲當然不想離開地球的引力,也不覺得自己能在茫茫宇宙中精確地找到一個沒有飛行路線、正在喪失生命的膠囊。可他就是要走。飛船破出大氣撞出的那一聲還是讓人暢快。地球在一側,另一側是來自宇宙的威壓和死寂,何振聲握緊拉桿,掃視那片曾讓他喪失一切的虛空,心想,是死是活,回去與否,全給我隨便吧,只是如果,僅僅是如果,舒銳和舒銳味的紅茶都不會再回到自己的生命中——接受這一點比他想像的難了太多。
與此同時,last shadow也在刑場上空懸停,就在剛剛,第二批犯人也都完成了流放,無數個槍口對上來,把這遮雨的巨影當作攻擊的焦點,卻突然有一人站上高臺,叫停這一切。
竟是陸秉異,拄著拐,站在秘書慌忙追來的傘下,對著還未散盡的、送行死刑犯的人群,他就這樣突然出現。
「都來了,正好!」他說。
人群譁然,鏡頭也對準,開了直播。全世界的混亂都在這一刻暫停了,所有人全神貫注,都在等著他們的總統先生。
「是你們所有人最好奇的。一個秘密,我不得不守了十年,為了抵抗針對人類全體的威脅,我又何止是守了一個秘密而已。現在,時間不夠了,我必須把它說出來,可能我已經失信,但還是希望,所有人都能一字不差地把它聽完,」頓了頓,他抹開眼皮上的雨水,陸汀就在他上空,從螢幕裡也看到他蒼老的臉,「之後,我會處決自己。你們中的很多已經失去了親人,這也將是我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