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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那我也高興——」陸汀把聲音拖得長長的,冷不丁貼近他耳邊,「頭到底疼不疼?」
「還好。」鄧莫遲看向前路,似乎心無旁騖。
然而,當兩人繞回自己房間門口,陸汀掃描了瞳孔和指紋把門開啟,再回頭一看,就見大顆血珠從鄧莫遲鼻間流出,人中和嘴唇已經染紅了,但那人微微前傾身體,用手接著,沒有滴上襯衫和地毯。
血色濃艷,只把他的臉襯得比平日更蒼白。
陸汀的呼吸都遲滯了,拽人進屋,把他按在沙發上坐好,「捏鼻樑,別仰頭,就使勁捏,」他叮囑道,自己跑去浴室打濕毛巾,「你就是疼,鄧、鄧莫遲,你別不承認!」
水龍頭擰得太大,強力的水柱打在手上,迸濺得到處都是,他在鏡中看到自己慌得亂七八糟的那張臉。
「是。」鄧莫遲的聲音遠遠傳來,他終於放棄了抵抗。
「以後不這樣了,要幹什麼,咱們用別的法子。」陸汀拎著兩條毛巾衝出浴室,卻見那人沒有老實在沙發上坐著,而是去到客廳的落地窗邊,靠在玻璃上,側臉看著窗外。屋裡沒來得及開燈,光都來自外界,霾塵在夜間都沉到下層,此刻空氣甚至算得上清透,燈火懸浮在空中,紛雜遠近,流麗朦朧。
鼻樑倒還乖乖地捏著。
「快停了,」鄧莫遲道,「正常現象,以前也有過。」
陸汀不說話,稍稍踮起腳,把薄毛巾疊好敷在他的額頭上,又在手環上按了幾下。
「您好,這裡是普索佩大酒店,很高興為您服務。」沉穩和藹的男聲響了起來。
「b003房間,送兩個按摩機器人。」
「陸先生,實在抱歉,本店一共十臺現在只有一臺是空——」
陸汀打斷道:「九點半之前。」
現在是九點十七分。
對面頓了一下,道:「好的,陸先生,請您稍等,兩臺機器人會在九點二十八分前後完成消毒,在您門前等候。」
「按一按可能會舒服一點吧。」陸汀關掉手環,又撇去方才對外的煩躁,開始用厚的那條幫鄧莫遲擦臉,擦手,「出了上次那種事,我不太想找我姐和舒銳了,跟他們解釋不清楚,但要是說假的原因,他們也沒法治。」
「不用治。」鄧莫遲配合地張開五指,鼻血確實已經止住了,他的身體總是恢復得很快。但他也被陸汀弄得有些緊張,用另一隻手把那塊即將滑到眉毛下面的毛巾向上推了推。
「但我不想讓你疼!」陸汀卻根本無法抬頭去看他一眼,只得用力擦拭指縫間的血痕,「我也感覺不到,到底是怎麼一種疼法,又有多疼。我要是我哥就好了,根本不用這樣,想看什麼就直接看了,想要什麼機密,跟翻雜誌一樣簡單,可我不是,我什麼都不會。」
鄧莫遲有些不知所措,乾巴巴道:「沒事的。」
「有事!」
「……」
「他們說我廢物,也不是沒有道理,」血擦淨了,陸汀就像跟自己生悶氣似的,把那條斑駁的毛巾擰成條,又擰得打了卷,他還是垂著腦袋,「但我不會一直這麼廢物的,我不能給你拖後腿,那樣我就更討厭自己了。」
鄧莫遲卻忽然笑了。
陸汀察覺到那細微的笑聲,下意識抬起眼,還是氣鼓鼓的。
「沒有拖後腿。」鄧莫遲唇邊還有淺淺的笑意。
「你幫了我很多。」他又道,「誰都會有討厭自己的時候。」
有飛車從窗外路過,遠光燈的光柱擦過玻璃,那隻綠色的眸子被照得如同碧玉。
陸汀怔了怔,目光也不再躲閃,好像有很多話在喉嚨口卻半句也說不出來,他悶頭搬了兩張絨墊圓凳過來,對著窗外擺好,又急著跑去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