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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莫遲沉默了。可恥?陸汀或許認為喪失求生欲可以與此畫上等號,但這個詞早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看著眼前的兩扇影子,他也懷疑這是一個騙局。
「媽媽當然希望你選擇活下去,」母親把女孩攬在身旁,望著鄧莫遲,又道,「但是媽媽也看見你活得很辛苦。」
「哥哥,」女孩牽他的手腕,「你不要哭。」
我沒哭。鄧莫遲想。
「在你身上我們看到了火……」母親憂傷地說,「燒得你很難過。」
「哥哥,你是普羅米修斯嗎?」女孩彎下腰,抱住了鄧莫遲的脖子,「你送給我的書裡有他的故事。」
鄧莫遲簡直要冷笑了,他怎麼會是普羅米修斯,他只是個劣等的賊。他盜來的火沒有照亮任何,包括他自己。可他的胸腹還是被剖開了,心肝被剜去,不會再長出來。
「我身上沒有火,」他僵在女孩的手臂間,沒有波瀾地說,「我只燒死了別人。」
「是你的憤怒。」母親嘆著氣,「你的憤怒有無人能比的能量,很多人想利用它。他們總覺得這能讓你站得更高。」
「誰想利用?」鄧莫遲敏銳地問。
「是先知……」女孩怯生生地說,一如她活著的時候,回答鄧莫遲大多數問題時的模樣,「我沒有給爸爸開門……」
鄧莫遲有些恍惚,把她的雙手從肩上摘下,用力地抓住她的大臂。
母親又蹲回了兩人身邊,「我也沒有難產。是先知鑽進來,命令我自殺,」她明明自己眼角掛淚,卻摸了摸鄧莫遲的眼瞼,好像真的存在什麼需要揩下的濕潤,「在失血過多死掉前,我把兩個孩子生了下來。」
「……」鄧莫遲眨了兩下眼睛。
我也有過一個孩子。他想。
可我沒有像你一樣,付出生命,去保護它。
同時諸多疑惑也變得明瞭,從一開始,他身上的苦難就是蓄意為之,牽連他身邊愛他的人,他也就活在層層疊疊的痛悔和欺騙之中。而如果說,真相總是伴隨殘酷,看清總是意味著打擊,一重打擊可以把他壓下去一層,那鄧莫遲現在已然深處熾熱地心,除了自我防護般的漠然,他好像無處可去了。
「但是媽媽現在很開心,你沒有被她控制,因為你有一顆真正的心,」母親還是那樣充滿慈愛和歉意地看他,又去捋他被血和汗黏在額前的頭髮,「這顆心的存在,也會讓你遭受常人不必經歷的折磨。每一次失去,都會把你的潛能激發出更多,這是先知一直監視你,想要看到的交換,但這並不是你自己想要的。」
「我為什麼有一顆心,」鄧莫遲反問,「和你生下我的,到底是誰?」
「是地外的……不能說是生物,是宇宙的校正者,」母親緩緩道,「是自由穿梭在各個維度的文明,是我也看不清的存在。和我一起上去的oga們,死了很多,也有很多生下死胎,你是唯一的一個。」
「是神仙啊。」女孩忽閃著睫毛,傻傻地說。
鄧莫遲心中又感到悸痛。
倒不是因為突然引入腦海的,對自己新的一種定義。母親給出的答案不能說在他的猜想範圍之外,這也不妨礙他繼續覺得活著沒有意義。只是他又一次清醒地意識到,會這樣對自己說傻話的人很少,他一個也沒有保護住。
到現在只有這樣迴光返照般的一面可見,可他也沒什麼想說的,可陸汀甚至不在其中。
「對不起。」他啞聲道。
母親輕輕搖了搖頭,女孩也去捂他的嘴,「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給了你普通人的血脈,你的父親……給了你小小的能力和太大的責任,可你自己的身體,你承受的能力,都只比普通人強上一點,和校正者是不一樣的,」母親頓了頓,把兩個孩子一同摟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