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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你會追車。」他又道,聲音緊繃繃的。
陸汀也望著那些血液,胸口起起伏伏,消化了好一陣子,「所以你剛才站在那兒,讓我一個人進安全屋,你自己其實很危險。」
「那是我給買主交貨的位置,一個人等的時候經常遇到劫匪,有準備就不會吃虧,如果他們沒有掉坑,我也有其他辦法,」鄧莫遲把話說得稀鬆平常,有條不紊地滑動手機螢幕上的操作球,又把兩隻機械臂伸了下去,都不是陸汀方才坐的那隻,「只不過剛才等你的時候,湊巧又碰上了。」
陸汀還是愣著,他聽到坑底冒出的嗚咽和哭嚎,像是單純無規律的聲帶振動,而語言功能已喪失。有人快死了,不知道幾個。
「我們是不是應該叫個急救……?」陸汀問。
話一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愚蠢透頂,第四區連個小診所都沒有,更別說給人造人搶劫犯提供急救的醫療機構。果然,鄧莫遲根本不搭理他,只是熟練地在操作端輸入任務編碼,電磁鐵立刻啟動了,碰撞聲炸起,大大小小的金屬條塊和零件吸附在機械臂上,被帶出大坑,放回小狗的車鬥。
三趟就吸完了,收回的不僅是今天白天的戰利品,還有搶劫犯原本用皮卡運載的那些,不知是他們自己撿的,還是從哪些倒黴蛋手裡搶到的贓物。不過這所有加起來也沒有太多。鄧莫遲完全不在意某些鋼筋齒輪還在滴血,最後往坑裡看了一圈,除去價值不大的零碎和吸不上來的皮卡,以及三個將死的人之外,沒什麼好看的。
「陷阱能給我帶來不少收入,因為總有東西跳進去,」他轉頭注視著陸汀,輕聲說,「人已經沒有森林了,你說的狩獵是不是這樣的?」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他也沒有等待回話的意思,轉身就走,鬥車吱呀轉向,跟在他身後。
陸汀依然處於那種全體腦細胞打架的狀態爬不出來,急步插了個隊,也追在他身側:「搶劫當然是很惡劣的事,剛才他們劫持你的時候我想把他殺了,我已經拔槍了,但是,但是搶劫犯應該被抓起來,被判刑,而不是在這兒等死。」
「那你就回去撈他們。」
「我——」
「撈到醫院,或者警局,隨你。可是人造人上法庭也只有死刑一個結果,我們進監獄是佔用公共資源。」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汀語無倫次,儘管聽到的是毫無波動的陳述,也都是事實,但他總覺得面前這人正在生氣。
鄧莫遲果然不再說話了。
陸汀試圖聯絡總警署匯報情況,他的職業道德驅使他不得不這樣做,可他現在只是個無處落編的初級警官,還是停職的那種,連緊急專線都沒資格進。收到那句「我們將儘快給您反饋」後,一切就如同石沉大海。再抬頭看路,陸汀發覺自己和鄧莫遲之間已經拉開了將近十米,隔著那隻機械小狗。
安全屋近在眼前。
他又一次追了上去,「你要在這裡過夜嗎?」小心翼翼地問,「我看這邊夜間最低溫度零下二十,輻射也太大了不能住吧。」
鄧莫遲不吭聲,抱起一部分金屬元件往屋裡搬。
其實牆角確實擺著張床墊。
陸汀也開始幹起苦力,搬了幾趟他又問:「是不是每天都要接弟弟妹妹放學,這都多晚了咱們得趕緊回去了吧。」
「我叫他們自己回家了。」
原來時間已經過了嗎?那條混亂的路線,兩個那麼小的孩子,陸汀頹然堆放好懷裡那捧鏽跡斑斑的鋼板。都怪他毫無規律的發情期。
但他也拿定了纏著鄧莫遲不放的主意,「我現在狀態還是不太穩定,不敢一個人開飛船,」嗓子也放得很軟,「老大,你就當幫幫我。」
「你別生氣了,我知道你說的那些道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