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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年這個季節計劃被打亂了。我那62號房不幸的前住客查爾斯&iddot;戈登就是個古董行家,因而起了疑心。斯托爾的那句&ldo;你跟那個傢伙一樣。你們不過是該死的密探&rdo;很說明問題。要是戈登接受了邀請造訪38號房,不是去喝他那偽造的啤酒,而是去檢視斯托爾的藏品,然後斯托爾提出賄賂,讓他緘口呢?如果他拒絕接受,威脅要揭露斯托爾呢?他真的是意外溺亡,還是斯托爾的妻子穿著那身膠皮泳裝、戴著面罩和腳蹼,跟著他下水,然後,一到了水下……?
我天馬行空胡亂想像,但沒有任何證據。我只認準一點,那就是我絕不會去斯托爾的小屋。而且,如果他再來糾纏我,我就要把這一切告訴旅館經理。
我換好了晚餐的衣服,然後把遮門開啟一條縫,站在後面朝他的小屋看了看。天色已暗,他的陽臺上亮著燈,但他沒在那兒。我邁出屋,鎖上遮門,穿過花園往旅館走去。
我經過露臺,正要穿過接待大廳時,就看見斯托爾跟他妻子兩人坐在裡面的椅子上。確切說,是守衛著進入休息室和餐廳的通道。如果我想吃飯就必得從他們面前經過。那好,我想,你們就在那兒守一晚上吧。我沿著露臺返回,繞到旅館後面的廚房那邊的停車場,鑽進沃爾斯沃根。我可以在村子裡吃晚飯,管他什麼額外的開銷。我怒沖沖開著車,在離港口很遠的地方找了一家黑黢黢的小餐館。我本來指望吃上一頓三道菜的旅館套餐‐‐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只在鹽灘那兒吃了幾口三明治,早已飢腸轆轆‐‐眼下只能拿一份煎蛋卷、一個橙子和一杯咖啡對付自己,勉強充飢。
我返回旅館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鐘。我泊好車,再次溜著廚房的邊兒,偷偷走下花園小徑返回住所,像個竊賊一樣鑽進遮門。斯托爾陽臺的燈還亮著,按時間他這會兒肯定早已深陷杯盞。如果明天他再找任何麻煩,我就一定得去找旅館經理。
我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看書看到後半夜,感覺睡意襲來,便關了燈,穿過房間去把遮門開啟,因為屋子裡又熱又悶。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遠眺著海灣那邊。小房子的燈都熄了,只有一個例外,當然就是斯托爾的房子。他陽臺上的燈光在棧橋邊的水面投下一道黃色的斑紋。海水泛著波浪,儘管四周無風。接著,我就看見了那東西。我是說,那根呼吸管。黃色的波光中這根小管子瞬間一閃便消失掉了,但我已經看清它是直接朝著我房子下面這堆礁石而來,我等待著。什麼也沒有,沒有聲音,水面上也再未出現波瀾。或許她每天晚上都這麼來一次。或許這是例行活動,當我躺在床上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她便踏著水波接近這片礁石。想到這些讓人很不舒服。至少,每到午夜後都離開她那灌下了雲杉常春藤毒酒後昏然沉睡的丈夫,她自己,他的水下搭檔,穿著她黑色密封的膠皮游泳衣,戴著她的面具、她的腳蹼,去偵察62號房,這就夠讓人討厭的了。尤其是今天晚上,在電話交談、我又拒絕拜訪他們之後,再加上我對前任住客的死亡又有了新的推斷,那麼,她在我的周圍附近出現不僅不吉利,簡直就是威脅恐嚇。
突然,那根水下呼吸管穿過我右側黑暗沉靜的水面,出現在我陽臺下的一絲微光中。現在它幾乎就在我的腳底下了。我一陣驚慌,掉頭逃回屋裡,飛快關上遮門。我關掉陽臺上的燈,緊貼著臥室和浴室之間的牆壁站著,凝神細聽。輕柔的風透過窗板吹在身上。我等待某種聲音,同時又害怕聽到它。等了很久,我才聽到陽臺上傳來一陣沙沙聲,用手摸索的聲音,還有重重的喘息聲。我貼著牆邊,從這兒什麼也看不見,但那聲音透過遮門傳進來,我知道她就在那兒。我知道她正在抓門扣,緊身膠皮泳衣上在往下滴水,而就算我大喊一聲&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