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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一張陌生女人的臉正焦急又關切的看著自己。
“醒了醒了”那張陌生的臉上露出笑容。
淑蘭記憶開始緩緩復甦,她想起了房子和水,忙轉頭尋找孩子,秀綾正睜著淚汪汪的眼睛撇著嘴看她,娉綾抱著轉轉蹲在她身邊。
她暈倒在女人家的大門外,孩子的哭叫聲讓女人聞聲而來,看見一個頭發蓬亂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趴倒在地上,背上的麻袋和被卷中裹著一個孩子,兩個滿臉汙漬衣服髒破的小女孩蹲在身邊拉扯著她的衣服叫著媽媽,一個大一點女孩手中還牽著一頭毛驢。
女人急忙走過去,先解開揹帶抱下女人背上的孩子,然後把她翻轉身平躺著再用力掐她人中,半晌,她才撥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淑蘭用力坐起身,一碗水就遞過來,她顧不得說話,捧起碗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長長舒了一口氣,又閉著眼睛緩了一口氣才覺得神氣回到身體裡,翻身趴在地上對女人道謝,女人說醒了就好,到屋裡去吧。
淑蘭用手撐著地慢慢站起身,拐著腿走到門口,把背上的東西取下來靠牆放好,女人看見她動作緩慢表情痛苦,連忙招呼她進屋,淑蘭卻讓三個孩子在院子裡把衣服脫下來抖乾淨沙子,然後自己也脫下外套虛弱的拍打幹淨沙土,又請女人舀了一點水洗乾淨臉才進了屋。
女人倒好幾碗熱水又拿來兩個軟乎乎的饅頭:“餓壞了吧,快喝點水吃點饃”。淑蘭給娉和秀一人掰了一塊然後把剩下的泡在碗裡喂轉轉,間隙裡自己吃兩口。
女人端詳著洗乾淨臉的淑蘭,雖然臉被太陽曬得黑紅又脫了皮,但依然看得出鼻樑挺直眉彎目秀是個相貌好看的女人,心下想,這是出了什麼事要帶著這麼小的孩子到沙漠來?尋親還是遇難呢?正思謀著,聽見她男人回來的聲音,男人看到門口堆放的被卷雜物就知道家裡來了求助的人,進屋看到一個女人和三個炕沿高的孩子站在地上時,瞪著眼裡外左右看了半天才轉頭問老婆“沒其他人?”“就她們娘四個!”“沒男人?!”
淑蘭急忙起身:“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和三個孩子歇下腳討點水喝……明天就走。”
“哦,沒事沒事,坐下喝水……”回頭對女人說”那快點做飯吧,餓了”
淑蘭忙說:“我自己有米,我們自己熬粥喝就行”。
“你的就留著吧,出門在外不容易,今天到了我家就和我們一起吃,多抓兩把面就行”女人說著就開始忙乎,淑蘭安頓三個孩子乖乖坐著,然後幫女人燒火做飯。女人忍不住問她為什麼到這兒……淑蘭邊添柴燒火邊講自己的遭遇,女人聽的唏噓不已。
終於吃了一頓有湯有水有滋有味軟和熱乎的舒服飯,雖顧慮不能多吃,但這美味已經讓淑蘭和孩子們激動萬分,吃的碗裡一滴湯都不剩。轉轉吃完一小碗又砸吧著小嘴看著媽媽“好吃!還要!”淑蘭急忙說,夠了,不能再吃了。女人笑著拿過轉轉的小碗說“給孩子吃飽,還有呢,姨給你盛!”淑蘭急忙說謝謝,娉綾和秀綾也眼巴巴的看著她,女人又給兩個孩子都盛了小半碗。
這家人的生計靠著挖沙漠裡的鎖陽、蓯蓉、芨芨草等草藥,再賣到縣城的藥材收購站換錢買糧食,男人每年都會往返沙漠幾趟,回來時也會順便倒賣一些生活用品給散落的村子住戶,勉強能吃飽飯糊弄著過生活。
女人讓淑蘭和孩子們住在放雜物的偏房,在火炕上鋪了一塊草蓆,讓她們休息,炕能過火,淑蘭就抱回一抱柴火燒了一鍋熱水,屋子裡暖和了許多,淑蘭讓孩子們脫光衣服挨個給孩子們洗臉擦身子,洗完就鑽到被子裡捂著,娉綾和秀綾的腳往水裡一放立刻彈回來,疼的大叫,兩個孩子的腳都走起一腳掌血泡,被水一浸像許多小蟲子亂竄!
淑蘭心疼的看著孩子們的腳,一邊掉眼淚一邊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