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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顧言嶼還裝得一臉懵地回看著他。
嵇安乾脆一手抓著顧言嶼的手腕,一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後摁著他的腦袋把人塞了進去。
磕到腦袋的顧言嶼這會也不醉了,抬眼橫著他,生氣的怒道:「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嵇安其實也不是故意的,但他也不道歉,反而手肘撐在車門上,低眸微笑地說:「顧先生,磕一下,不是清醒點了麼!」
顧言嶼剛齜牙想吵幾句,迎面就「啪」的一聲,被嵇安甩上了車門。
在回公寓的路上,被識破小伎倆的顧言嶼也不裝了,他手橫在胸前,想來想去又咽不下這口氣,說道:「嵇安,等下我就差評你!」
嵇安心說他又不是平臺接單,他從後視鏡上掃了一眼,鏡子裡的顧言嶼可能是喝酒喝的,也有可能是氣的,臉色漲紅,眼神恨恨的瞪著他。
看起來又氣又惱,還拿自己沒辦法,。
嵇安突然覺得好笑,於是很乾脆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顧言嶼聽來跟嘲諷差不多,他瞪著眼:「笑什麼?!」
「沒什麼。」
顧言嶼扭過頭去,只看得到嵇安的線條流暢的側臉,他說著這話,眼裡還有點未消去的笑意。
還怪好看的,被美色迷了心智的顧言嶼當即無條件地,就原諒他了。
安靜不了一刻,顧言嶼又問:「你把秦子打了?」
「嗯。」
「你還真聽不了勸是吧?」
嵇安直直地看著前方沒吭聲。
其實他也沒收秦子的錢。
他去酒吧退還工作服早就作好揍秦子一頓的準備了,秦子也不知是心大還是沒把嵇安當回事,一個人早早就在獨立辦公室等著他。
他坐在辦公椅上,嬉皮笑臉把一張卡往嵇安那推,說:「嵇安啊,那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對,你別往心裡去哈。」
嵇安的目光漸冷,問:「所以,真是你下的?」
秦子仰靠在椅子上,兩手一攤,說:「其實我對你也挺有興趣的,但沒辦法,誰讓顧言嶼也看上你了呢?」
秦子笑眯眯的眼裡閃過一絲看笑話的眸光,他像是無意地提起般,說:「其實吧,你得感謝我,你不是表演專業的嗎?傍上顧言嶼你的前途可就不用愁了。而且你別看顧言嶼脾氣臭,其實對情人特別大方,可會疼小情人了!」
秦子左一句右一句「小情人」就是在故意羞辱嵇安,在他眼裡,一窮二白的大學生算什麼,不過都是有錢就能打發的玩意兒。
嵇安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緊。
他從小就受盡了嘲諷白眼,一個時不時就發瘋的母親,還有隻留他一筆爛帳的父親,他像生活在一團令人窒息的沼澤裡。
每次他長大一點點,一步步朝著光亮的地方拼命地往上爬時,卻總會被拽得越緊,陷得越深。
所以,他會拼命地賺錢,同時也擁有著過分強烈的自尊心。
但嵇安也活得很累,他才多大,已經活得很麻木了,所以有時會義無反顧,覺得爛命一條,心冷手狠。
例如知道秦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時,他還是想要他付出代價。
「喂喂……」
秦子像是在講悄悄話一樣,身子往前邊探去,壓低著聲量,問道:「聽說顧言嶼技術不錯,他沒弄疼你吧?」
……
顧言嶼看嵇安臉色難看得厲害,想著秦子肯定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能把人手給折了,嵇安也是挺有血性的嘛。
而且秦子也不敢說,可能是怕自己,也有可能是怕嵇安。
見嵇安不說話,顧言嶼撓了撓臉,尬聊道:「算了,秦子就得吃點苦頭,他腦子缺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