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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瑤。」木輕夢笑得很溫和,「就是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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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湖對山楂的印象極為模糊。分手後半年,她看見言魏之身邊走著身形玲瓏地女子時,只是通體一陣,那陣子她的哭泣日益停滯,彷彿經年失修的水龍頭,鏽跡斑斑後,終於少了源水。
那是秋天,阮湖隱約聽朋友提起山楂,說李詩瑤與言魏之的父母是至交,來北x大學美術。阮湖聽了心裡一涼,她當時手裡還抱著幾本「現代裝修」,便是分開了,曾經的許諾也養成了習慣,看看房子,看看廊簷高啄,小橋流水,總覺得彼此之間還未走太遠。
然而那一瞬,阮湖覺察出自己的傻氣,她捏緊手裡的書,笑道:「美術,好專業啊,那誰,徐悲鴻不就是學美術的!」
阮湖的朋友無可奈何地瞧著她:「那弗洛伊德,也是心理學大師。」
此對話極無營養,然而強烈突出阮湖傻愣愣地形象。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半年來都很傻,有些承諾許下,不過是為了瞬間幾許安慰。
誰會在多年時光中堅守陣營?
有的時候,人是很奇怪的,寧願選擇後悔,內疚,放棄,以及多年的苦痛,也不願多堅持那麼一個瞬間。於是那一年的阮湖,很悲情又很喜悅地想,凡事像我這麼執著的人,那真是太少了。即使傻,也傻的很有內容啊。
見面的地點訂在西邊的新加坡河邊的小酒吧裡,裡面的裝潢很奇特,醫院的模樣。桌子是病床,凳子是輪椅,飲料放在輸液瓶裡,用針管吸入,連餐具也是不鏽鋼的手術刀手術夾模樣。
燈光暗暗的,繾綣地音樂緩緩流淌。唱的是一曲法文歌。
阮湖與木輕夢先到沒多久,山楂便來了。記憶中,山楂是個嬌小玲瓏的女子,如今近看,其實她身材高瘦,當年清爽的直發燙成大卷,如海浪。
海浪中別一朵澡色暗花,v領吊帶,長裙齊腳踝,別有一番風味。
大概是當年她走在言魏之身邊,顯得嬌小吧。
若走在他身邊,大概自己也顯得嬌小。阮湖如斯想,卻又不知如此想著,到底有何意義。她笑著招呼:「我叫你山楂成麼?大家都這麼叫。」
山楂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阮湖如此親切,她常聽言魏之提起這個人。末了,言魏之都不忘加三個字,奇女子。
於是山楂以為,阮湖的奇特,大概在於她捉摸不透,卻有爽直的性格,多變又真實,說話有時讓人跟不上節奏。或許有一天,自己與她見面,她即使直接稱呼自己「小三」,也不是沒有可能。
山楂其實性格十分直爽,她點點頭,笑說:「成!」
阮湖也有些訝異,說:「你人不錯呀。」
山楂開門見山,「聽說你跟,嗯,魏之一起來新加坡了。」
「公事。」阮湖也不明白在兩人已經發生關係了後,自己為什麼還要解釋。也許是為「魏之」二字,她沒有這麼叫過,即使在多年前日夜廝守的時分,她也大大咧咧地喚他「言魏之」,再不然就是「男人」。
山楂笑了:「其實我都知道,我不過是想跟你說說當年的事。」
阮湖心想,你真是太耿直了,所以她說:「說罷,我聽著。」
下午的酒吧人還很少,話語綿絮融入漫軟的音樂中,聽起來像一首歌。山楂說話沒有重點,緩緩如流水帳,阮湖聽著發愣,愣了又聽,最後竟也失了主意。
待從酒吧裡出來,她還有些發怔,木輕夢在她身邊,說:「年輕時衝動魯莽,誰不得犯個錯。」
「是呵。」阮湖愣愣答道,然而眼神卻失了焦點。
也沒聽見什麼大事。不過是分手後半年,言魏之不知從何處得知她還傷心,然而自己說過的話,又無法收回,恰逢山楂來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