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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穆衍風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用劍柄將綢緞莊飄乎乎的彩簾擋開,毫不在意地說:&ldo;江藍生這廝,巧言令色扮好人,實際上一肚子壞水。&rdo;
蕭滿伊道:&ldo;我聽他說話是京城人的口音,一路追到鳳陽來搶桃花兒,也算得上痴情。&rdo;
穆衍風不屑地笑,大有凜然之氣:&ldo;他是一隻烏鴉,有一顆喜鵲的心罷了。&rdo;
綢緞莊裡,三面牆都立著布匹,兩側有圍欄,朝南一張長桌。雖是雨天,莊裡仍舊有零星幾位姑娘,掌櫃正忙著給她們拿布匹。
穆衍風甫一進門,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鋪子口的紫衣男子,袍帶翻飛,丰神俊朗的五官,玉樹臨風的氣質,一雙鳳目神采熠熠,讓人幾乎不敢直視。
而這男子身後的綠衣女子,亦是一位絕色佳人。
幾位姑娘屏住呼吸,蕭滿伊見狀,立馬往穆衍風身邊靠了靠,以示所有權,並且開心地聽到一地心碎的聲音。
穆衍風道:&ldo;掌櫃的,拿幾件現成的衣裙。&rdo;
掌櫃的是個男人,對穆衍風的長相忽視之,只看見他一身上好的著裝如光燦燦的黃白之物,&ldo;哎&rdo;了一聲,滿面堆笑地說:&ldo;公子真體貼,親自帶內人挑衣物。&rdo;
穆衍風一怔,道:&ldo;不是給她,是給我妹子。&rdo;
蕭滿伊咬牙切齒地賠笑道:&ldo;他給我買的夠多了,今兒是給我們妹子買。&rdo;
穆衍風頭皮一麻,古怪地看了她兩眼,不吭聲。
掌櫃又問:&ldo;那公子的妹子是甚模樣,小的也好比著挑幾件好的。&rdo;
穆衍風拂了拂額前髮絲,微蹙著眉思索。這個小動作,引來一陣抽氣聲。蕭滿伊瞪眼仇視角落中幾個姑娘,呲牙裂嘴,並手為刀,在脖子前比了比。
那幾個姑娘驚呼數聲,倉惶地逃了。
穆衍風詫異地看了看忽然空曠的綢緞莊,指著蕭滿伊,對正在嘆氣的掌櫃道:&ldo;我妹子的身段跟她差不多,可能要再好點,頭髮黑緞子似的,又長又多,臉也漂亮,跟桃花兒一樣。&rdo;
掌櫃訝然地抬了抬眉,嘟囔了一句:&ldo;又是桃花?&rdo;隨即又賠笑道:&ldo;那請公子和夫人稍等,小的有幾件好裙子。&rdo;
蕭滿伊見掌櫃的去取衣服,抓緊時間跟穆衍風套近乎,她說:&ldo;我也覺得那江藍生表裡不一。&rdo;
穆衍風想起於小魔頭早晨提及在醉鳳樓遇見歐陽無過一事,呔了一聲說:&ldo;這年頭,表裡不一的人太多了。&rdo;
蕭滿伊立刻道:&ldo;衍風,我表裡就挺一的。&rdo;
穆小少主與於魔頭混久了,言辭多多少少也有些犀利,他瞟了蕭滿伊一眼,說:&ldo;表裡不一,也是需要腦子的。&rdo;
蕭滿伊一跺腳,滿臉蕭條地上前去挑衣服。挑著挑著卻興奮起來,左拽一件襦裙,右捧一件小襖,愛不釋手地說:&ldo;衍風,也給我買一件吧。&rdo;
穆衍風說:&ldo;自己有銀子。&rdo;
蕭滿伊悻悻地放下,隨即認真挑了一件橙色長裙配白色短襦,淺藍深衣搭糙色小襖,穆衍風上前看了幾眼,也覺著滿意,讓掌櫃把衣服包了,又問:&ldo;有沒有粉色的,桃花兒似的衣服?&rdo;
那掌櫃又是一愣,轉而又從後間取出幾件,一邊將衣服排開,一邊道:&ldo;粉色的不多,只剩這些了,本來有一件極好的,但才將有人來選走了。&rdo;
穆衍風掃了一眼,果真不盡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