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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申時行也將視線轉移到牆面上的血字,對於這位才名遠播、卓爾不凡、心智堅韌的青年,任誰都不能視而不見。
更何況,現在申時行眼中所見還有更加深入、隱蔽的一層。
雖然汙衊陷害姜澈這件惡事是賀蘭敏直受人指使為一己私利而做下,嚴格說起來和其他同僚扯不上多大幹系,但是坊間的那些普通民眾哪裡會知道那麼多呢?到時候發洩不滿、輿論覆蓋的範圍肯定會擴大,弄不好賀蘭敏直所在的司法系統上上下下都會被殃及。
到那時,他申時行身為大理寺的最高長官,司法機關的幾個負責人之一,不論別的,最起碼一個御下不嚴、失職縱容的過失繞不開,這種局面,當然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想到這一點,申時行心情更差了三分。賀蘭敏直是自取禍事,可不要連累其他人啊。如今之計,要讓姜澈收著一些,進而引導著民間的輿論矛頭對準賀蘭敏直身上,他一人做事一人當,大理寺不能幫他扛黑鍋。
而賀蘭敏直看到申時行盯著詩文陷入沉思,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大概猜到了申時行此刻的想法,然而,想到了又能如何?
他覺得自己一是不該來趟北城司的渾水,乖乖待在職位上,就算被詰難幾句,好過此時這般進退兩難十倍百倍,二是既然來了北城司,就該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不管是採用嚴刑逼供還是其他手段,先給姜澈定罪,好歹能掌握一點主動權。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寄希望於姜澈高抬貴手願放他一馬。
賀蘭敏直最後的希望顯然不切實際,姜澈不是隨便拿捏的軟柿子,可不是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把姜澈抓進了大牢,想輕輕翻過去這一篇,姜澈可不答應。
這個時候,姜澈不理會他們內心的想法,就要對賀蘭敏直痛打落水狗。別的奸黨或許姜澈暫時鞭長莫及,但是賀蘭敏直和周吉,卻近在咫尺,必須收拾掉。
於是,姜澈對著申時行拱手道:“多謝申大人,在下的名譽已經恢復,可是今日之事卻遠遠未到了結之時,真正的兇徒尚且逍遙法外。在下個人榮辱得失是小,然大黎律法莊嚴是大,民心所繫是大,天地正氣是大!”
姜澈拔高語調,慷慨陳詞:“在下相信申大人公正廉明,一定會明正典刑、伸張正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為百姓撐起大黎的朗朗青天。”
先拔高意義,給申時行戴上高帽子,現在無數雙眼睛盯著這裡,他必須拿出行動證明他擔得起青天,嚴懲真兇才能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總不能因為周吉、賀蘭敏直這些罪人的身份不一般,他就輕輕放下、公然包庇吧。這種事情或許暗地裡可以偷偷摸摸做,但是絕對不可以拿到陽光下曬一曬,不然大黎國法尊嚴置於何處?
隨意踐踏律法的後果,就是奪走那些普通民眾最後的指望,沒了指望,稍加刺激,很容易孤注一擲走上極端的道路。
現在姜澈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一個合理的結果。
申時行不用多思索,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先是處理賀蘭敏直:“賀蘭敏直,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本官全部看在眼裡,會一五一十記錄到奏本之上呈給陛下,並報請吏部處理。”
賀蘭敏直聽到申時行提出彈劾他,又聯想到在兩首傳世詩的猛烈打擊之下,他的名聲已經臭掉了,這回怕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煩。
做官私底下多麼齷齪或許可以拋到一邊不管,但是表面上一定要維持正面形象,特別賀蘭敏直是主管司法的官員,名聲臭了,又怎麼能讓人相信他有能力勝任工作?申時行彈劾他夠他喝上一壺。
賀蘭敏直慌忙道:“大人……”
“夠了!”申時行打斷賀蘭敏直的話,沒有在意他鐵青的臉色,接著朝錢重發問:“另一方當事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