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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她像個傻子似的在門口絮絮叨叨了十來分鐘,手腳都凍得有些僵了,終於屋內傳來了拖沓的腳步聲,接著,門開了,謝長風趕緊閃身走了進去。
屋裡沒暖氣也沒開空調,並不比屋外暖和多少,石佳開門後,就垂著頭站在門後,身上只穿了單薄的睡衣。
長風趕緊叫她回臥室,湊得近了些,就能聞到她身上多日未洗澡的汗味,再往上看,那孩子蓬著的長髮亂糟糟的,還有些打結。
長風蹲下身,看著石佳的臉,儘量溫和地勸道:&ldo;餓了嗎?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把水調得熱一點,沖個澡再換一身衣服,人會精神很多。&rdo;
聽見洗澡,石佳驀地抽了一下,把背勾得更深了些。
長風知道不能心急,用平和的語調說著今天的天氣,中午吃的飯,馬上要到的新年,像是跟老朋友的閒聊,細碎又無害。
說了大半天,她見石佳漸漸沒了先前的緊張,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ldo;嚯,今天真的有點冷對不對?&rdo;
說著,她非常自然地伸出手:&ldo;帶我去你臥室吧?我記得那裡面有空調的。&rdo;
石佳盯著那隻手,猶豫了一小會兒,終於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長風毫不遲疑地握住,那手冰得像石頭,指關節處還有腫起來的凍瘡。
&ldo;走吧,我們進屋去。&rdo;
長風忍著心疼,帶著石佳往臥室走,剛走了兩步,石佳掙紮了一下,輕聲說:&ldo;不要洗澡。&rdo;
&ldo;那就不洗,我們先吃飯好嗎?&rdo;
長風回頭沖石佳笑了笑,問:&ldo;麵條可以嗎?吃不吃辣?&rdo;
石佳像是沒聽到長風的話,執著地搖頭:&ldo;不能洗澡。&rdo;
&ldo;為什麼不能?&rdo;
長風覺出了異常,盯著石佳認真問:&ldo;是身上有傷口嗎?在哪兒,疼不疼?&rdo;
&ldo;疼。&rdo;
石佳的聲音非常輕,像奶貓一樣幾乎是用氣聲在說話,她抬眼看了看謝長風,又迅速低下頭,絞著手猶豫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ldo;這裡疼。&rdo;
轟‐‐
像是一道驚雷落下,謝長風頓時就懵了。
不過她很快穩住心情,蹲下身,握住石佳的手,低聲問道:&ldo;佳佳,你是個大孩子,能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你願意告訴我為什麼那裡會疼嗎?&rdo;
石佳沉默了許久,長風也不催她,就這麼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等著,半晌之後,石佳抬起了頭。
&ldo;王楊瑞在樹林裡欺負了我,被張琪琪她們看見,她們就來打我,脫我衣服,還罵我是婊|子……&rdo;
長風緩了好幾口氣,儘量平靜地問:&ldo;王楊瑞是誰,你們班的同學嗎?&rdo;
&ldo;他是我們的美術老師。&rdo;
……
一個小時後,明朗在派出所見到了謝長風。
她剛做完筆錄,一臉憔悴地朝他走過去:&ldo;不好意思把你叫過來,孩子還在取證,要再等一下。&rdo;
明朗點點頭,遞給她一個紙袋:&ldo;剛買的漢堡,趁熱吃。&rdo;
長風想拒絕,瞥見明朗的臉色,只好接過來開啟。
&ldo;心裡疏導師說最好讓孩子離開那個家,我現在住的是寢室,認識的人中,估計只有你才可能有資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