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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卻奇怪的覺得來人就是蘇中晨。

第七十六章 月下傾訴

屠蘇起身開門，門外站的果然正是蘇中晨。只見他身著一件青色長衫，神色肅穆，眉目間的呆氣一掃而光。整個人身上散發出與往日迥然不同的氣質。兩人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借著朦朧的月光和明滅不定的燈光相互對視。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屠蘇怕起夜的家人看到，連忙輕聲說道：&ldo;進來吧。&rdo;

蘇中晨邁步進門，屠蘇隨手把門掩上。蘇中晨也不說話，逕自走過去將罐子裡的燈油倒進去，又撥了撥燈芯，燈光忽的亮堂了許多。

屠蘇踱步過去，拿起剛才看完的《陳情表》往燈上一觸，紙張遇上火，呼啦一聲燃了起來。她捏著紙直到火燒過半，才丟將開去，紙張打了捲兒，悠悠飄落在地上，不多時便徹底被火吞滅，化成了一撮灰燼。兩人一起盯著地上的灰燼，仍是默然不語。

最後還是屠蘇率先打破沉默道：&ldo;我都看完了，這些年苦了你了。&rdo;

蘇中晨也低聲答道：&ldo;無妨，一切都過去了。&rdo;說完這句，兩人復又陷入了沉默。

屠蘇想了想又說道：&ldo;前日我心情有些惡劣，遷怒於你，你別在心上。&rdo;

蘇中晨抬頭，晶瑩的眸子放出一絲光彩，啟唇輕笑：&ldo;沒事，我亦有不對的地方，我不該瞞你那麼久。況我行止孟浪，本已是非纏身，自身尚且難保，安敢求配於小姐？這幾日我三省其身，許多事情都想明白了……&rdo;

屠蘇隨口反問道：&ldo;是嗎？&rdo;

蘇中晨忙解釋道：&ldo;不管小姐信不信，我這次絕非以退為進，句句俱出自肺腑。&rdo;不待屠蘇回答，蘇中晨又自嘲道：&ldo;也難怪小姐不信，我偽裝日久，著實難以取信於人。&rdo;

屠蘇聞聽此言，心中莫名的軟了一軟，口中說道：&ldo;這次我信你。&rdo;

&ldo;不過，&rdo;屠蘇話鋒突然一轉：&ldo;雖則你有許多不得已處，但我的秉性卻也不容欺騙‐‐自然，你所做之事若不干我事，我自不會相問。但若有與我有關，我不得不問。也希望你不要再欺瞞我，當然，我決不會洩露於外人。&rdo;

蘇中晨點點頭：&ldo;我相信小姐，小姐只管詢問，再不敢隱瞞。&rdo;

屠蘇神色和悅的點點頭，思索片刻問道：&ldo;年初你說是回泉州是真是假？&rdo;

蘇中晨徐徐舒出一口氣，答道：&ldo;去泉州是假，去京城是真。&rdo;

&ldo;為了王丞相的事？&rdo;

&ldo;是。&rdo;

&ldo;他們一家如何了？能全死嗎？&rdo;

蘇中晨思索半晌，一臉的沉重：&ldo;王相本人必死無已，只是他的一雙兒女，仍是懸而未決。&rdo;屠蘇也有些不平，但她對此事一知半解，也提不出什麼建議。

蘇中晨忙又補充道：&ldo;雖則如此，但請小姐放心，在下之事絕不敢牽連小姐一家，以後萬一有變，我速速離去，有人來問，小姐一概只推作不知。王相族人縱有漏網之魚，但樹倒猢猻散，誰也不會來難為一小姐一家。&rdo;

屠蘇淡然一笑道：&ldo;我家對你主僕二人只是舉手一勞，你二人卻數次相幫相救，按情理，我欠你良多，縱使被牽連，我也不會怨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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