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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完,北顧便不再反駁。葉蕭懿樂呵呵地替北顧把酒倒滿,敬了他一杯。
北顧卻不能將這些事情如實告訴南望。葉舟說過,以南望的性子,她是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涉險的。
南望正蹙眉看著北顧,眼中透出疑慮。
「我在府裡呆得煩了,便尋個藉口出來看看。」北顧隨意扯了個符合他性子的理由。
「至於為何護著你……」北顧挑挑眉,「你畢竟是大將軍。若是你遭受什麼不測,整支軍隊便交給我了。我懶得管他們。」最後幾個字說得輕描淡寫。
「原來如此。」南望硬著語氣道。
「你別是以為我是出於什麼旁的原因才想護著你罷?」北顧微微傾下身去,臉貼近南望,眼中充滿好奇。
南望轉身就走,丟下一句「你病得不輕,恐怕要去找軍醫看看」。
雖是嘴上說著嫌棄,可南望心裡卻隱隱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冰冷的空氣把鼻子都凍僵了,那股梅花香卻彷彿化開了寒意,始終在鼻尖繚繞。
北顧慢悠悠地跟在南望身後,四周的山倒映在冰面上,一派森然,南望的背影在這之中就更顯孤寂。日光照射下來,將她單薄的身軀包裹住。
北顧朝眼前的那個人微微抬起手,在半空遲疑了片刻,最終又放下。山上的積雪發著耀眼的白光,如同深秋時那場夜雨裡,南望誤以為他是葉舟而回過頭來的那一笑,明亮得晃了他的眼睛。
第15章
又顛簸了數日,一行人終於抵達荒涼的北方邊境。那裡計程車兵們見南望來了,個個都很是欣喜,彷彿只要有她在,便沒有什麼打不贏的仗。
但更令人意外的卻是南望身旁那一襲黑袍,不苟言笑的大國師。誰都不明白究竟是什麼風能將他吹來。
眾人開始張羅著搭帳子及生火做飯。南望挽起袖子與旁人一道從車上卸下木柴和食物,身邊的小兵便偷摸著問她:「將軍,此次國師來了,可也能用彈首曲子的工夫便滅了那些人?」
一句話讓南望摸不著頭腦。仔細想想,唯一一次需要北顧出面的那場惡戰裡,傳言他是彈著琴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將局面扳回。
無論傳言是真是假,都說明北顧在人們眼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南望回頭看了看正從轎子裡搬下古琴的北顧,心情複雜道:「我來了還不夠?」語氣中分明沒有怒意,小兵卻連連賠罪。
忙活了大半天,待人都散盡已是入夜,一輪明月冉冉升起,照亮了營地。南望走到空曠處,抬頭看看月亮,想到它的銀輝此刻也正灑在將軍府中的鯉魚池裡,葉舟許是點著一盞燈在池邊獨自下棋。
南望幽幽嘆了口氣,正要去尋自己的帳子,轉身卻見不遠處還燃著篝火,走近一看,就見北顧正捧著書坐在火堆旁,腳邊擱著酒罈子。
南望鬼使神差地走到北顧身邊坐下,又一時半會想不出同他說些什麼,只伸手去烤火。北顧瞥她一眼,雖亦沉默著,卻也放下了書陪她發呆,周圍只有偶爾自火堆裡傳出的噼啪聲。
木柴並不算好,燒起來有些燻人。南望盯著不斷冒出的裊裊青煙看了一會兒,突然道:「方才有個小兵問我,你是不是能用彈首曲子的工夫便滅了那些人。」
北顧怔了怔,笑道:「怎會那麼隨意。」
聽出他不願細說,南望也不刨根問底,托腮看著他傾下身去開啟酒罈子,一陣濃鬱的醇香頓時瀰漫開來。
他將酒倒入酒杯——酒杯不多不少,正好兩個。南望莫名覺得像是特意為他二人備的,可北顧似乎又不是會特意去做什麼的人。
他執起酒杯,將其中一個遞給南望。南望接過,聽見他說:「我敬你一杯。」
低沉的嗓音似乎帶了些許複雜的情感,卻迅速消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