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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北顧「咔」一下將藥箱合上,「我衣服太貴。」
「……」
南望正替北顧想著千萬種死法,卻見北顧提起藥箱就往外走,不免疑惑:「你上哪兒去?」
北顧聞言笑了,回頭看著南望,「我上人少的帳子去將就一晚上。」又一挑眉,「怎麼,你還真想我留在你這兒?」
南望不假思索,「你做夢。」
「大將軍,」北顧嚴肅起來,「我剛才是不是救了你?」
南望愣了一下,想想剛才的情況,的確是北顧在有人偷襲的時候將她拽開,然後殺了那人。
雖然他在將她拽開的時候來不及考慮力道和兩人所處的位置,才導致她在湖邊腳底打滑,但也——「姑且算是吧,怎麼?」
北顧點點頭,似對南望這個回答還算滿意,接著又道:「我救了你,你連句感激的話都不說也就罷了,怎還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滾出去。」
此次的出師不利讓南望有些喪氣。第二日葬了同伴的屍身後,她避開了所有人,回到半山腰的湖邊上坐著打水漂。
離家還不到一個月,她便開始想念凌蒼城中的熱鬧景象。想那推著推車沿街叫賣糕點的販、瀟湘樓裡飄出的酒香,甚至……還有些想成群經過將軍府門前,在看見她後笑聲清脆的姑娘。
山下傳來低緩縹緲的古琴音。南望仔細聽了聽,認出是東源的安魂曲,想想約是北顧在彈奏,南望便不自覺地笑了笑。樂聲隨著霧氣在山中繚繞,寧靜悠遠,彷彿真的能安撫亡魂,將他們送回故土。
整頓好後,一行人再度動身。隊伍在肅穆中前行,雪地裡留下長長的馬蹄印。山上只剩下寥寥馬鈴聲,卻更顯寂靜。山間雲霧瀰漫,成群的大雁掠過天空,拖著的長鳴像首蒼涼的歌謠。
凌蒼城中,將軍府前院的葡萄架上纏滿枯藤,枯藤下的石桌上擱著一套茶具,爐中飄出的水汽帶著桂圓紅棗的甜香。葉舟披著狐裘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本閒書。他腳邊的火盆中,松木正燒得噼啪作響。
幾滴雪水落到書上,將字跡暈得有些模糊。葉舟抬頭看去,灰色的信鴿正站在葡萄架上歪著腦袋瞅著他。他放下書,朝信鴿招招手,信鴿便拍拍翅膀飛下來,任他取下爪子上綁著的細竹筒,而後又朝廚房的方向飛去,準備討吃的。
葉舟開啟竹筒,取出裡邊的絲帛。展開來,映入眼簾的便是南望那龍飛鳳舞的字跡。
南望在信中說了軍隊在松雪嶺上遇襲的事情,還讓葉舟放心,她一切安好,只是有些想念去年她埋在院中梅花樹下的那幾壇梅子酒了。
葉舟將信看完後便要進宮去找葉蕭懿。經過月亮門時,狐裘領子被梅花樹枝勾了一下。樹枝彈回去時抖落了枝上的紅梅花瓣和積雪,又正正掉在南望去年用鐵鍬挖開的那片土上。
未央宮中,葉蕭懿正把玩著一塊未經雕琢的崑崙玉,抬眼看到葉舟踏進大門,他便隨意招招手,「你來得正好,快替我看看,這塊玉該雕成什麼樣子才最合適。」
葉舟解下狐裘,掛在檀木架子上晾著,隨後坐到葉蕭懿對面,接過那塊玉石端詳一番,「是塊好料,用作普通擺件未免可惜。這般大,若要做成鐲子玉佩隨身養著,也太過浪費。」
葉舟又仔細想了想,「……我記得先帝在時便說過,玉璽的底座有些瑕疵,合適的玉料卻難尋。」
「但眼下玉璽還在坤華宮中放著,我都難碰得著。」葉蕭懿道。
葉舟不以為意,「本就是你的東西,想碰拿回來便是,說這話做什麼。」
葉蕭懿聞言笑了。兩人對了個眼神,心照不宣。
葉舟此次進宮帶了一幅墨寶,說是從別處淘來的,要同葉蕭懿一道品鑑,其實是為了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