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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光坦把梁緒衡的信交給胡承蔭之後,馬上去找了周曦沐,把口袋裡的另一封信交給了他。
依舊是一封厚厚的信,不知是不是周曦沐的錯覺,他覺得信封上有淡淡的香味。到了雲南之後,周曦沐做得最多的事兒就是曬太陽,他一路上看到的雲南本地人皆為黧黑的膚色,想是太陽曬得過多的緣故,周曦沐自己在雲南也曬得越發黝黑了。
收到信後,周曦沐來到城外的一處草地,撕開了信封,展平了信紙,開始一字一句地讀信:
曦沐吾夫:
別來無恙?甚是想念。我到昆明已近一月了,想來此刻你雖在奔波的路途中,應也離昆明不遠了。這一路走下來雖然辛苦,想來你應該也收穫不少吧?我知道等我們再見面時,你一定會把這一切繪聲繪色地講給我聽的,我口才不如你好,就都寫在信裡吧!
我們二月十五日出發,先到了汽車東站,坐汽車去衡陽,一人車票四元三角五分,到了下攝司碼頭,我們都下了車,待船工將空車裝船,我們再一起上船,渡過湘江,江景甚美,可我們無暇欣賞,繼續上車前行。車上汽油味甚重,我有些頭暈腦脹,但還可以忍耐,阮姐姐她身體本就弱,一路上一直用手帕掩住口鼻,可一路上臉色都發白,我問她怎麼樣,她總是搖搖頭說沒事。可車到衡山,她剛下車便吐了,想是怕給大家添麻煩,便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只是推說不餓。下午三點半好不容易捱到了衡陽,當日行程終於結束了。本來商定大家一起入住廣州酒家,可房舍不夠,一行人只好分住在樂園旅館和廣州酒家,房舍有限,我跟阮姐住一間,曾大哥跟另一位清華的同事同住。
我本想著留在房間照顧阮姐姐,可誰知道,她眨著晶亮的眼睛跟我說,讓我陪她出去逛,我也是愛熱鬧的,怎能不答應她呢,便說服了曾大哥做我們的保鏢,去逛衡陽城了。
我們先是去了“錦華添餃麵店”吃了餃面,我們都是第一次吃餃面,頗感新奇,滿滿一大碗端上來,樣子就是餃子和麵一起泡在湯裡,說是“餃子”,看來就是餛飩,味道很不錯,阮姐姐吃了一大碗。之後我們又去泡茶館,阮姐姐看什麼都新鮮,我們在茶館裡看到有人抽一種很長的銅製菸斗,曾大哥說他在抽水煙。最讓我們驚訝的是,旁邊居然有人伺候,抽菸的人坐著享受吞雲吐霧的安逸,伺候的人彎腰弓背站在一旁,適時裝煙點火。其實北平修腳、採耳的營生也不是沒有,但抽菸一事還要假於人手,我卻從未看過,這一幕讓我沒來由地覺得心酸,不忍多看。
吃晚飯從東門,走不了多久便到湘江江邊,沿江有許多店面,皆背江面城,我站在江邊,帆影點點,夕陽斜照,風景真的很美,可每一葉小舟上的人,都是在風浪裡謀生存的人啊!生活從來都是不易的,在戰爭的年代,百姓就更不易。我們三人站在那裡看了很久,我想了很多,心裡只覺得難過,你可能又要怪我多愁善感了。
因為要在衡陽另尋車輛有些困難,我們在衡陽多停留了一天,我們別無他事,閒逛了半日,便陪阮姐姐在房間裡說話兒,曾大哥一人出門理髮。晚間大家把行李提前裝到中國旅行社安排的車上,二月十七日一早從衡陽出發了,汽車走的是前不久剛剛修好的湘桂公路,期間四次公路為河流所阻,由船隻載車渡河,一行人均習以為常。我們計劃當日便開到桂林,司機唯恐來不及,車速過快,二十分鐘開了三十公里,上午七點半開車,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就到了廣西境內,我們都餓得不行,本想讓司機在全州停下填填肚子,誰知他竟不允,堅持讓我們捱到桂林再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車速過快導致車上機件損壞,修了兩個小時才上路,沒想到開了一個小時又壞了,真是欲速則不達。那司機不得不讓我們在興安縣停留,把車修好,再吃頓便飯。
我本對司機頗有抱怨,曾大哥卻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