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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圖被宴月亭強取豪奪認主,沒想到生花筆現世,竟與他認了不同的主。山河靈尊現在後悔地想把宴月亭生吃了。
生花筆靜靜的,毫無反應。
倒是宴月亭的袖口裡,鑽出一縷黑影,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臭小鬼,你可嚇死我了啊,嗚嗚嗚嗚……」影魔沒有淚,只顧乾嚎,嚎得肝腸寸斷。
它跟在宴月亭身邊十多年,雖然動不動就嚷著讓他解開魔印,放狠話要扔下他不管,魔印驟然消失,影魔恍惚間又成了一灘遊走在黑暗裡,找不到歸處的影子。
它差點迷失在遺蹟的陰翳裡。
山河靈尊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被生花筆無視的滿腔怒火全都遷怒給了旁人,大手一揮,將所有人都扔出了圖景。
一刻鐘前。
在外護陣的修士齊聚南山之巔,玄陽宗宗主莫衡緊急閉關,現接任代掌門職務的是他的師弟,餘望真人。他盤坐在最前,擰眉望著頭頂變幻的海市蜃樓。
天幕上,涿鹿遺蹟的虛影幾乎覆蓋整座南山,血紅的濃雲延綿鋪展,不時爬過蛇形閃電,隱約能看到裡面湧動奔流的磅礴靈力。
激烈的交戰使得這副圖景時刻都在變化著,殺戾之氣俯衝下來,玄陽宗方圓百里,鳥驚獸駭,人不敢出。
駭人的靈壓驚得玄陽宗護山大陣動盪不已,這一次遺蹟內似乎比以往都要兇險。
祭祀被攪局,陣靈靈尊大怒,修士倉促入遺蹟,玄陽宗主閉關,這一連串事,在所有人眼中都意味著不詳,如今這反常之景,似乎都落實了眾人心中的擔憂。
只是礙於玄陽宗的威勢,沒人敢說出口。
眼看天幕將傾,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嚴陣以待,卻不曾想,濃雲中的血色竟然開始淡去,遺蹟內的圖景就像褪色的畫卷,逐漸湮滅消散。
「餘真人,這是怎麼回事?」
「遺蹟每十年現世,以前從未出現這種現象。」
「遺蹟裡的修士可怎麼辦?」
眾人議論間,遺蹟裡綿延的血色消融殆盡,天地之間令人恐懼的殺戾氣息如同被一陣風滌盪一空,此前被吸入遺蹟的修士接二連三被扔出來,那表情比外面的修士還要茫然。
隨他們而落下的,是傾盆的雨。
不少人掐訣避雨,但這雨卻直接穿透屏障,將眾人淋了個透心涼,有人驚呼道:「這是靈雨。」
太過濃鬱的靈氣凝為實質,化而為雨,將天地連成了一片。困頓幾千年的靈氣終於重新匯入這片天地。
這一場靈雨一連落了一天一夜,不少人在磅礴雨聲之外聽到龍吟長嘯,充裕的靈氣幾乎將玄陽宗淹沒,靈木瘋長,藤蔓一夕之間爬滿了玄陽宗的亭臺樓閣,躲藏起來的鳥獸蟲魚全都冒出頭來。
一時之間,整個玄陽宗地界都變成了靈氣充裕的洞天福地。
褚珀在嘩嘩雨聲中醒來,屋裡垂著層層帷幔,光線十分黯淡,她翻了個身,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渾然感。
她這是在何處?宴月亭如何了?涿鹿古戰場原來是千年前收入山河圖中的一景?他們已經從涿鹿遺蹟裡出來了嗎?還有生花筆……
隨著她的意念,手腕上的迎春花微微一亮,一道靈體從她腕上浮出來,飄到眼前,「主人?」
褚珀瞪大的眼瞳裡映出一個巴掌大的靈體,靈體半透明,穿著一身雪白的羅裙,黑亮的長髮蜿蜒垂在羅裙上,長至腳踝,她臉上蒙著一層白紗,與山河靈尊一樣,看不見面孔。
「生花筆?」
靈體福身對她行了一禮,點點頭。
褚珀攤開手,她便飄落到她手腕,坐在那小小一朵迎春花上,「你為什麼會認我為主?」
生花歪了歪頭,「我喜歡你。」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