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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會廣播一些當下的流行樂。那個女孩子站在王垠丘前面,唱王菲的《紅豆》,唱幾下,模仿點唱機卡殼,又繼續唱。
空氣裡充滿酸酸的藥味。王垠丘拿過自己的藥和一小杯水。每週三的下午,護士拿一隻亮橘色的小籃子,挨個給大家分發指甲鉗。有些病患站在一堆指甲鉗面前會陷入彷彿世界末日一樣的苦思。他最終選一隻帶有小花圖案的,挑完之後又鬧起來,說著:「不喜歡,不喜歡。」
病院裡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人在這樣的空間裡很容易失去時間,繼而失去自己,變成一個一個有效與無效的療程。
王垠丘是最積極配合治療、看起來「最正常」的那類病患。他躺在電擊床上,主治醫生讓他回想回想一些時刻。王垠丘閉上眼睛,腦海里首先想起的是齊滿米傻乎乎地伸手抱他,笑說:「哥,這是感謝的抱抱。」電擊器把他彈震起來,痛得讓人嘴巴發苦。王垠丘流下了眼淚,哥,需要一個安慰的抱抱嗎?電擊器再度啟動。
楊杜鵑常來看王垠丘。他們坐在探訪室的兩端,就像坐在造紙廠職工宿舍的餐桌兩端,無話可說,一輩子無話可說。楊杜鵑嘆氣說:「王國銘還在很努力地幫你擺平那件事。你只要配合治療就好了,懂嗎?」
王垠丘也像當年楊杜鵑扔給他一點錢叫他自己解決晚餐一樣,看著桌面點點頭。但是下次楊杜鵑再去,病院的人跟她說,王垠丘謝絕所有探訪了。
王垠丘每天上下午排隊領藥,每週進行兩次電擊治療,幫著護士抄寫病例。快入冬前,推著推車,給每位病友分發厚的病號服。因為他是為數不多會使用電腦打字的人。院長開始叫他幫著輸入一些電子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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