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質子之困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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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悄然無聲,就連春日裡的陽光都幽微下去。
夙鳶的眼神深邃如淵,令人望而生畏。
李元狐被她目光所攝,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他混亂地想起了許多事情。
他本無需遠赴南越為質,其母妃昭華貴妃,美麗莊重,於大鄧宮中榮寵不衰,且育有皇子,獨樹一幟。其兄李寒熙,霽月光風,身為皇長子早封璘王,也是傳言中太子最佳人選。
可大鄧的承元帝偏偏將年僅四歲的李元狐送到南越為質。
李元狐恍惚間憶起,那日母妃從皇后操辦的內廷家宴歸來,眼中滿是絕望與不捨。
她緊緊擁著他,淚水似斷線的珍珠簌簌滑落,哽咽之聲如泣如訴:“兒啊,莫要怪母親,為了讓你能活下去,只能將你送往南越……”
那話語中的無奈與悲痛,時至今日仍如利刃般刺痛著李元狐的心。
他曾數次試圖詢問緣由,可得到的卻只是昭華貴妃含糊其辭的回答。
而這一切,似乎皆與承元帝擔心外戚干政有關。承元帝已然開始著手去母留子之策,目前除了昭華貴妃,所有誕下皇子的妃嬪皆未能逃脫此劫。大鄧皇后更是以此為契機,大肆渲染,最終迫使承元帝做出了將李元狐送往南越為質的決定。
雖說後來在李寒熙的周密安排下,李元狐的南越之行頗為順利,但他畢竟只是個年幼的孩子,對於遠離故土、身處陌生環境的恐懼和不安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姐姐,世上還存在第二次機會嗎?”
李元狐緊拽著夙鳶的袖子,殷殷熱望。
夙鳶愣了下,她原本是覺得他可愛,想逗逗他,沒想到把他嚇到了,於是神色轉溫,又道:“機會無時不有,關鍵是要有準備。”
李元狐眼裡滿是期盼:“姐姐,我想像你一樣,把機會抓在自己手裡。”
夙鳶“嗤”笑了一聲:“你現在不覺得我做事狠絕了嗎?”
李元狐漲紅了臉,一時竟忘記她前面做過的事、說過的話。
夙鳶見他實在有趣,點頭而笑道:“你若有興趣,我倒可以教你。但你要首先明白一件事情,做人做事能否出類拔萃,關鍵在於你所追求的目標與行動。任何事情想要成功,你都要做別人不想做、不好做、不敢做的事,人人都能做的事情,談何逆天改命?”
李元狐狠狠地點著頭,對於夙鳶那日的言談舉止,他都全神貫注地觀察,細心聆聽。
他驚訝地發現,夙鳶的言談中早已透露出超越年齡的靈動與聰慧,那份智慧和能力宛如高懸的明月,他雖仰望其光,卻難以觸及其輝。
最後離開夙府時,李元狐殷切地拉住兄長的手問道:“我們下次什麼時候能來?”
“沒有下次了,直到你返回大鄧之前。”李寒熙久久凝視東方,傲俊飛逸的眸光在一張偽裝成下人的人皮面具下,也顯得幽邃難言。
他嘆了口氣,然後蹲下來,握著李元狐的肩,一字一字道:“這次是為採購來的,來多了,就會惹人懷疑,對我們、對他們,都有危險。”
李元狐臉上稍作一愣,不自覺地抿起了唇,深深地點了點頭。
日落夕陽,餘輝映耀。
“夙府”二字流淌著粼粼的誘人波光,在李元狐身後,又有幾個人走出來,一個乳母忽然道:“夫人,您就這樣把老爺生前留下來的礦產給賣了嗎?”
婦人道:“如今我母寡子弱,根本無力護全他留給我的礦產,與其守著那些冰冰冷冷的東西終日惶恐,還不如將它們託付給有能力之人。”
婦人回頭望了一眼“夙府”,不由得十分羨慕:“如今這世道,並非所有女子都敢去經商。”
乳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