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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科舉開考。
街衢之上,人潮仿若浩渺之海,寒門英才與士族俊彥比肩而立,在此刻竟也難分彼此。而考場所在之地,翊王李元狐身著一襲雲龍華服,雙手負於身後,身姿挺拔如蒼松,傲然屹立於殿前。
隨著一聲鑼響,考生們井然有序地朝著考場方向如潮水般湧流而去。
此次考試,分為三場。
定為三晝三夜,其間更番兩次。
李元狐站在考場中央,朗聲道:“諸君俊彥,科舉之制,系國家興衰之要樞,望爾等珍視此番機緣,秉持誠意應試,不負聖恩浩蕩,勿忘初心。”
眾考生齊聲應諾:“是!”
自辰時起始,考場之內,須臾之間萬籟俱寂,僅餘那筆墨輕觸紙卷的簌簌之聲。
轉瞬已至戌時一刻,考場之中,夜色濃稠如墨硯,唯有幾縷搖曳不定的燭光,影影綽綽地灑落,為每一位埋首於卷冊的考生臉上鍍上一層若明若暗的光暈。
李元狐巡查著考場,禮部侍郎肖其晟緊緊相隨其後。
此人雖未滿三十,卻已身居正三品之位,因尚書趙禮暉年邁多病,科舉重任遂落於他的肩頭。他外貌或許略顯狡黠,然而眼神卻極為機敏,不時地環視四周。
彼時,一陣細微到幾近於無的聲響飄然而至,恰似秋夜中那片落葉輕輕摩挲古木。
李元狐的眉尖不經意地微微一蹙,目光所向之處,一名考生正端坐在案前,表面看似平靜如水,但額間卻已然密佈細汗。他的雙手在桌下微不可察地顫抖著,此刻已然洩露了內心的慌亂。
李元狐心中暗自嘆息,正欲悄無聲息地靠近,卻見肖其晟搶先一步,將那東西抽了出來。
那是一卷極為細密的紙條,上頭密密麻麻布滿字跡,顯然是精心籌備許久的答案。
“你……”肖其晟面色陰沉。
李元狐將他攔下,輕聲說道:“莫要聲張,免得打擾其他考生。”
隨後,他命人將這個作弊的考生悄悄帶走。
然而這名考生左右之人還是有所察覺。
在那燭火搖曳不定之間,映出一張張或驚惶、或慶幸的面容,考場內的氣氛驟然變得異樣沉抑,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難以言喻的凝重。
彼時,夜幕沉沉低垂,月華如水如練。
李元狐將作弊之人帶入偏室。
這室內陳設極為簡約,燭光幽幽搖曳,映照著三人各不相同的情狀神態。
考生卻是面色慘白如土,渾身瑟瑟顫抖;至於肖其晟,正滿臉怒容,對著那考生厲言訓誡。而李元狐,閒適自若的在一旁安然品著香茗,目光不時輕輕掠過手中那份被精心藏匿的作弊答案。
那答案之上,字跡工工整整,竟與今日科舉之題毫釐不差。
李元狐問道:“你叫什麼?”
“回大人,小人名喚李穆。”李穆惶恐的躬身作揖行禮。
肖其晟道:“這位乃是翊王殿下。”
李穆當即雙膝跪地,道:“殿下千歲。”
李元狐輕輕抬手,示意李穆起身:“李穆,本王問你,這答案從何而來?”
“這……”李穆身軀一顫,雙唇囁嚅著,半晌也未能吐出一句完整話語,額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滾落。
肖其晟見狀,怒聲喝道:“還不速速從實招來!在翊王殿下面前,容不得你有絲毫隱瞞。”
李穆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聲音裡帶著哭腔道:“殿下,小人著實是被逼無奈啊。家中老母病重垂危,急需銀錢醫治,小人寒窗苦讀多年,此次若不能中舉,便再無出頭機會,實在是走投無路才……”
肖其晟冷哼一聲,道:“好一個走投無路,科舉關乎著社稷,豈容你這般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