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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聞漓握著當年他送的那隻可攜式的白色鋼筆發呆,在一地的落葉前對結局的更改卻遲遲下不了手。
即使當年她開始寫這一個故事的時候,僅僅是開了一個頭,就義無反顧地先把「永遠在一起」的結局寫上了。
當年她有無限憧憬,可是現在木已成舟,她沒法想像了啊。她杜撰的滿是團圓的結局裡充滿了她自己的太多遺憾,他們不會見面了,他們人生的列車時速差的太多了,從前他們不管在哪兒,都能不期而遇,那是因為命運錯誤把他們調速成一致,他們相伴而行的日子是命運女神打了個盹的小疏忽。
如今她踮腳望去,當年相背而行的車軸印已經被路上來往的車輛和行人踩得面目全非。
她遂停下筆,合上手稿紙張,拿出一塊柔軟的布料,仔細地擦拭著那通身白玉色的鋼筆,擦完後開啟抽屜,把它放入抽屜中,隨即就看見她的抽屜裡,躺著的那朵,近乎已經風乾的玫瑰。
她手指微微抖了抖,將那朵花小心翼翼地拿出來。那玫瑰的每一片花瓣都是枯黃到變褐色的程度,脆弱到一碰就要碎了。
窗外傳來動靜,鄰居誰家的掛衣杆掉了下來,驚得來福從桌子底下坐了起來,它不小的動作撞到桌肚子,佟聞漓手沒拿穩,玫瑰落地,碎成一地細密的塵埃。
一陣風過來,塵埃四散,不見蹤跡。
來福錯愕又愧疚地看著她。
佟聞漓說,沒關係。
她合上抽屜,沒事人一樣地走開。
來福盯著一地的碎片,難過地想:
它的小夥伴——
它扛過了西貢那潮濕的雨夜,扛過了漂洋過海的變遷,卻沒有扛過記憶殘忍的要消亡。
年底,一個關於動物元素的畫展在北京展出。
出版社的編輯姐姐知道佟聞漓聲勢浩大地從越南帶回來的那隻狗狗,就把展出票送給了佟聞漓,說這個畫展很有意思,還可以帶寵物進去,她這樣喜歡小動物的人,可以去看看。
佟聞漓眼見來福終日裡只知道縮在自己的窩裡曬著太陽睡覺,便起了帶他去見見世面的心思。
那是一場個人畫作秀,開在北京一個很大的藝術中心,創作者是個剛從國外遊學回來有視力障礙但卻頗有藝術天賦的男人,他畫展的主題叫做《一個故事換一幅畫》。
也就是他筆下的那些畫作都來源於他一路上聽到的故事。
由於有視力障礙,他的畫布比一般的作品要大,用的顏色也更大膽和飽滿,他的那些不方便卻意外地成了他另外一個角度的對於世界的觀察,幾幅畫作下來,佟聞漓都看到了很重的故事感:
在雪夜裡抱著棕熊相擁而眠的少女,黃沙荒漠裡觀察一隻蜥蜴的黑人男孩,非洲草原裡裡與獅共舞的攝影師……
佟聞漓跟著展廳講解員的講解一一地仔細地聽著他們背後的故事,不由地感嘆道,這位畫家一定見過很多人,聽過很多故事,他一定有敏銳的洞察力和捕捉力,才能創作出這樣具有畫面感的作品。
她聽得入迷,卻發現原來一直乖乖跟著她的來福卻不見了蹤跡。
她疑惑地回頭找去,畫廊彎彎繞繞,佟聞漓越走越遠離人群,在繞了幾個彎後在一幅很大的畫下終於看到了它。
「還以為你丟了。」她喃喃自語,走過去幾步,「你這小狗怎麼心事越來越重。看什麼呢?」
她見它乖巧地坐在地上,露出它那個毛茸茸的腦袋,呆呆地盯著牆面上的畫。
佟聞漓抬頭看去。
那畫裡,是一個下著雨的夜晚。
深藍色的背景裡混著混沌的黑,細密的雨絲充盈著整個畫面。畫面的右邊像是一隻柴犬串串,黃褐色的短絨毛被雨水打濕,在畫面裡變成打綹的麥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