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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侯衛東早就料到了。當話真的挑明之時,心、肝、肺就如被一隻大手捏碎,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道:&ldo;現在我心很亂,不能馬上答覆,請陳阿姨給我一點時間。&rdo;
陳慶蓉正在和侯衛東攤牌之時,張遠徵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根煙,慢慢地吸著。滿懷著心事的小佳已將客廳收拾乾淨,然後坐在電視機前,隨手拿起遙控器,不停地換著臺。
&ldo;不要換了,就看籃球比賽,遙控器給我。&rdo;
按照兩人臨時分工,陳慶蓉對陣侯衛東,張遠徵負責做女兒小佳的思想工作。結果籃球比賽開始以後,張遠徵立刻被吸引住了。他雖然五十歲了,可是對籃球比賽有著驚人的迷戀,每逢關鍵比賽,他還要換班在家裡看比賽。此時他興致盎然地看起了比賽,將教育女兒的重任丟在了腦後。
裡屋,陳慶蓉已把態度表明,而侯衛東卻不肯正面回答,她心中微慍,道:&ldo;侯衛東,我是說實在話,也是對大家好,你好好想一想。&rdo;走出客廳,看到張遠徵正在興高采烈地看著籃球比賽,無名火&ldo;騰&rdo;就升了起來。
&ldo;看,看,一天就知道看,有了籃球比賽,家都可以不要了,你去跟籃球過一輩子。&rdo;
小佳見到母親臉色不對,又看了看有些沮喪的侯衛東,心知事情肯定崩了,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出來。
客廳原本就狹窄,四個人全都站在客廳裡,原本就擁擠的空間被填得更滿。窗外烈日當空,地表被曬得極燙,熱空氣不斷地從地面升起,形成了一股股熱風,在一幢幢大樓前遊蕩。
侯衛東後背被汗水打濕了,額頭上全是黃豆大小的汗珠。他站在門口望著小佳,心中縱有千百種滋味,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張遠徵正在興頭上,電視卻被關了,頓時心如一百隻貓在抓。可是看著妻子面色不善,又想起當前家中的大問題,不敢多言,便氣鼓鼓地取了一支煙,準備到陽臺上抽。陳慶蓉在一旁冷若冰霜地道:&ldo;你,到那裡去。&rdo;張遠徵就坐了回去。
小佳知道母親陳慶蓉脾氣火暴,見她對父親如此態度,心跳得厲害。她擔心一句話不慎,惹惱了母親,侯衛東就會被趕出家門。
侯衛東經過短暫而激烈的思想鬥爭,也下定了決心,道:&ldo;陳阿姨,我有幾句話要說。&rdo;
&ldo;陳阿姨、張叔叔,雖然你們不同意我和小佳繼續交往,我不怪你們,因為你們是全心全意為了小佳,這點我能理解。&rdo;
小佳臉色驟變,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她就用手撐著沙發,臉色蒼白地聽著侯衛東做著最後的陳述。就如三年前的一次跨系演講會,她看著法政系一位壯實男生作了最後陳述。正是那一次精彩的最後陳述,侯衛東的影子留在了她的心中。這一次最後陳述,不知能否打動兩位家長,出現挽狂瀾於既倒的奇蹟,小佳心中完全無數。
此時,侯衛東思維變得格外的清醒,道:&ldo;我和小佳感情很好,即使阿姨和叔叔堅決反對,我也不會放棄,憑著我和小佳共同努力,我們一定能有好的前途,這一點請你們相信。&rdo;
小佳順手從桌上取過了一張紙巾,擦掉淚水和即將流出來的鼻涕。
陳慶蓉並不鬆口,道:&ldo;我相信你有好的發展前途,可是益楊和沙州的差距不是一個人能彌補的,我們是過來人,看問題很現實。&rdo;
侯衛東明白,這種爭執解決不了問題,他挺了挺胸口,道:&ldo;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就告辭了。&rdo;小佳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顧不得父母在身邊,拉著侯衛東的胳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