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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出水芙蓉。
這醉紅塵裡普通的姑娘都是這等容姿,怪不得能冠有永寧第一樓的美譽。
“正是。”束瀾兩手背在身後,信步進得樓內,吩咐道,“大廳可還有天字座位?上點瓜果,長相思什麼時候唱?”
“三位這邊請。”那姑娘笑道,“還有一刻鐘便是餘容姑娘唱的長相思。”
“我喚將離,公子若是有差遣,敲一下這個鈴鐺,將離便會過來。”將離姑娘屈膝盈盈一禮。
“餘容,將離……”容與手指輕輕敲著扶手,看向他們座位外邊豎著的屏風,上面用金粉寫著,怨春紅。
“這天字號座位正對著唱臺,聽得清楚,旁邊位置也少,清淨。”束瀾解釋道,趙長贏隨口嗯了一聲,見容與盯著屏風上的字看,問道,“怎麼啦?這名字有什麼講究?”
“剛剛一路走來,我見屏風上寫有冠群芳、掬香瓊、縷金囊、聚香絲等等,俱是芍藥的品名。”容與道,“而餘容、將離,恰是芍藥的別名,倒是有趣。”
“原來如此,早便聽人說醉紅塵每月俱有月選,當月第一為此月花魁,當月中一應陳設俱是按照此花魁來佈置,看來這月的花魁便是芍藥啊。”束瀾恍然大悟,“我本以為這花魁是個姑娘,原來真的就是花,倒是我俗了。”
趙長贏鄙夷,“你本來就是俗。”
“既是如此,我們這位置怕就是天字號裡落得下乘了。”容與稍有點遺憾道。
束瀾一愣,“這是為何?”
“芍藥裡,以冠群芳、盡天工等為上品,掬香瓊、縷金囊次之。”容與道,“這怨春紅,便落了下品。”
“豈有此理!”束瀾頓時大怒,摞起袖子便要去找那將離姑娘的晦氣。
“容與你懂得好多!”趙長贏倒是不生氣,只驚訝地看著容與,削了塊鳳梨,用手指捻著遞到容與面前,兩眼崇拜,“你怎麼知道的?”
容與哭笑不得,接過了鳳梨吃了,方簡單解釋道,“我娘喜歡侍弄花草,我便也跟著學了點。”
趙長贏還待要說話,只聽聞一聲箏響,唱臺上帷幔一拉,看來是餘容姑娘要登臺了。
三人便不再說話,各自坐好,往臺上看去。
餘容一襲淺洋紅絲錦衫,挽著凌虛髻,額上貼著金色花鈿,倒真像是個芍藥仙子。見她蓮步輕移,朝臺下行了一禮,便在擺著的軟凳上坐下,輕輕撥了撥面前的箏。
這長相思據傳,一開始是民間一個農女所作。農女本與丈夫琴瑟和鳴,甚是恩愛,只是後來丈夫科舉入仕,被分去青州為官,二人兩地分居,農女思念愛人,每日勞作時便唱起歌來。
因而長相思一開頭甚是歡快,多用高音、滑音,似是少女在園中撲蝶,桃李爭豔,春風駘蕩。而後便轉向低音區,音調逐漸沉鬱,琶音變多,讓人想起綿綿雨夜、空房獨坐,寂寞惆悵。到得結尾,則又轉而空靈,竟生出些許禪意。
餘容姑娘邊彈邊唱,聲音婉轉動人,一曲終了,最後的琶音仍連綿不絕,似有未盡之餘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