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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記著我的最後句忠告,那就是——言多必失,氣數不長;沉默是金,常思必亡。」
帶著這句話,阿婕赫光著腳丫,慢慢朝著森林的幽深處走去,直到消失為止,高文覺得自己變成了大文豪筆下的那位浮士德,而這個美麗可怕的女子,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她自己也沒有加以否認。
「我在何處!」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當今,高文也唯有一聲嘆息,他走到了亂屍堆當裡,看著這群不幸的遇難者遺體,很多人在臨死前,手中還緊緊攥著木頭做的十字架,「沒錯了,這群應該是前往聖地的朝拜者,在這個地方被突厥的騎兵給殺害了,包括剛才的那個小孩。」念及此,他掏出了阿婕赫贈予的日晷板,上面用道小小的刻痕,標明瞭而今他所處的時代和時間:基督紀元一千零九十三年,這是他在一個世界的終點,也是在新的世界的起點。
此刻,歐洲剛剛在「千年滅世」的絕望裡掙扎出來,拜占庭羅馬帝國才在一場曠世的慘敗裡一蹶不振,而在東方,無數遊牧民族跨坐在馬鞍上,在沙漠和荒原裡踏出了細碎而綿長的蹄痕,各種嶄新的力量、浩劫,正源源不斷地在各個地理的邊緣深淵處湧出,舊的勢力遭到摧枯拉朽的命運,大地和歷史重新被擺在火與劍的鐵砧上,被肆意打造成了各種不同的景象。
高文沒心思去細想這些,這只能叫他更為迷茫苦痛而已,他緩步走向了一具看起來還未凍硬的屍體前,舉高了「磷火之劍」,而後狠狠劈了下去……
「聖喬治!!!」那位瀕死者,在一個時刻後,居然很有元氣地扯著嗓子,揮舞著十字架,從地上坐立了起來,不斷反覆嚎叫著這個名字,喘著大氣。
接著他看到了坐在他面前,正在火堆上取暖的高文,還有突厥奴兵的鎧甲,頓時又是瞠目結舌,「聖喬治剛才為什麼不把你這邪惡的異教徒,從沙漠裡竄出的侏儒給殺死?」
「我不是異教徒,更不是侏儒。」高文立起了高大的身材。
「你,你居然會說諾曼語?還是北方的奧伊語!」那老頭兒格外興奮,「聖喬治在上,你居然是我的鄉黨。」
「是啊,這兒躺著的都是你的鄉黨,到處都是。」高文在心中嘲笑著,接著他將裹在腦袋上的頭巾給解下,那老頭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高文是位身材高大,棕色頭髮,還有淡藍色眼瞳的傢伙,雖然相貌比正統的諾曼或斯堪地那維亞人要柔和許多,但還是能看清楚他起碼不是新月教徒。
那老頭顫巍巍站起來,緊緊握住高文的手,激動不寧,「我叫彼得,是個朝聖者,也是個隱修士,我經歷了三年的時光,從匈牙利到保加利亞,到色雷斯,到君士坦丁堡,到這兒,也就是尼西亞的野外,就是要和其餘朝聖者一同前往聖地聖墓,但是我們一路遭到了無情的屠殺,匈牙利的牧民、保加利亞的山匪、沿路謀財害命的奸詐希臘人,還有最最可怕的,塞爾柱的突厥異教徒武士,現在其他的同伴全都淪為了刀下亡魂,願上帝接納拯救他們,只有我得見了聖喬治的神跡,存活了下來。你呢,我的鄉黨?」
「唔……」高文隨便胡謅了個來由,「我也是位朝聖者,很久前從諾曼第那邊跋涉來的,後來被突厥人俘虜囚禁,這次趁亂才算是跑出來的。」
聽到此,彼得當即跪下,舉手仰天長籲,流淚道,「現在已經有數萬朝聖者在這片土地上喪命或失蹤,據說塞爾柱人每家都有兩到三個德意志蘭男子當奴隸,塞爾柱的蘇丹宮廷裡滿是德意志蘭女子充當女奴,還有很多人被販賣到非洲去,這是上帝給予信徒的試煉!」隨後他又目光灼灼,繼續握著高文的手,「所以我始終懷抱著遠大的理想,那就是將聖墓從無惡不作的兇殘異教徒手裡解救出來,為此我準備說服我們航船的領航員。」
「對不起,麻煩你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