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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馬老闆一聲響鞭,我轉過頭向前看,只見東方的晨曦才剛剛問世,微弱的紅光,像帶子一樣圍住了地球的半圈。
慢慢地,群山上升起了太陽,把半邊天燒紅,連著地上的雪都鋪上了暖色的光芒。馬高昂著頭,在陽光的渲染下,棕色的馬鬃,在寒風中撒開,一片金色。
40、男唱女哭 [本章字數:1384 最新更新時間:2013-01-15 10:51:270]
馬車進入了小興安嶺深處。
群山覆蓋著雪,就像白色的大海,波浪相連,禿禿的樹梢,如針般地紮在白色的波浪之上。
零下30多度,我只穿了三件衣服:汗衫、襯衣、球衣,掄起大斧幹得大汗淋漓。
砍完後,我扛著一根根碗口般粗的樹杆,扒開灌林,在沒膝的雪地中趟開一條路。
沒用多少時間,我們就裝滿了一車,開始往回返。
這時我們才覺得餓,拿出口袋中揣著的大餅子。
由於今天早上是臨時通知我和國明上山砍杆的,又是節日,所有的知青都在睡懶覺,連食堂炊事員也沒起來。我和國明到食堂找不到新鮮的乾糧,只好把四五天前已經蒙上一層灰的大餅子各揣了一個。這些大餅子已經風得乾乾的,像塊石頭。
現在,在零下30多度的氣溫下,這些大餅子已經不是石塊,而是鐵塊了。我和國明只能用嘴裡的唾沫一點點化開嚥下,一個大餅子,就這樣化了半個多小時才吃完。
吃完,國明躺在車上開始自顧自地輕輕地哼起歌。
國明最近一個多月來,老是獨自一人輕輕地唱著歌。在水庫時,每天睡覺前,他都像精神病一樣,坐在被窩裡唱,一連唱十來個歌,直到深更半夜。
邵子昂對我說:&ldo;女哭男唱是悲愁。&rdo;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悲愁的樣子。
他比我們小一屆,當時堅決要求與我們一起來插隊。
然而,事不如願,可以說,八個多月的農村生活那麼單調複雜,艱苦的勞動又那麼難熬,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當初報名和火車上的熱情。
作為新知青的副排長,在青年點負責人選舉中,他被淡忘,被邊緣。
尤其是那些曾經鼓勵他、為他叫好的老師們,現在也與他斷了信。
這一切,都使他心情不佳,悶悶不樂,整天三飽一倒,所有活動都不想不參加,只是一個人悶著哼歌。
我小心翼翼地打斷國明的哼唱,問:&ldo;你有什麼心事?&rdo;
國明繼續唱,像沒聽見一樣。
我有點懷疑和擔心他是否會有什麼抑鬱症之類的,不敢再去打擾他的自我世界。
元旦過後,生產隊開始年底分紅算帳。
那年頭我們所在的生產隊有個潛規則:&ldo;算盤響,換隊長。&rdo;從50年代合作社起,隊裡的一把手年年換,從來沒有誰連任過。
這不,工作隊又來了,晚上開社員大會,給隊長提意見。
平時總不肯出席會議,在家睡大覺的國明,也被動員來開會,心裡已經不太高興,聽到大家都在提意見,猛然地比任何人都激動地跳了起來,提了很多問題,責問:&ldo;縣四級幹部會開過十幾天了,為什麼會議精神都不傳達?&rdo;
有社員在下面反問他:&ldo;傳達大會那天,你有沒有來?&rdo;
他那天確實沒來。但他假裝沒聽見,比剛剛更為激動地、揮起一隻出汗的手,結結巴巴地說:&ldo;提意見?這種會開得沒用,我看散會好!&rdo;
這下,社員對著他哄開了。
大家奇怪地問:&ldo;他這是怎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