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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蕭骨心念一動,冥冥之中,忽然莫名的想起了藏在自己神魂當中的那片異象。
無邊無際的苦海異象,和青年口中濃烈的死亡氣息,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人死如燈滅,世間從無死而復生的先例。而你卻生於死亡之中,這是你與世間萬靈都不同的地方。”
青年看著蕭骨,但蕭骨卻感覺,青年的目光似在看向遠方。
“也許你是誕生自天地間,無數歲月中一個極為巧合的奇蹟,又或許……算了,沒什麼。”
青年收回目光,拍了拍蕭骨的肩膀。
“說回正題。對於一般人來說,重塑血肉並非難事,只要第一個大境界‘五行煉氣’圓滿,突破進入‘築基蛻凡’的大境界,開始蛻去凡胎時,就已經有了斷肢重生之能。
“但是血肉重生,究其根本也不過是運用體內旺盛的生機來促進傷病恢復而已,說穿了並沒有什麼新奇。而你的情況極為特殊,想要重生,須得先清退那一身死氣,重新凝練生機才行,而這是蛻凡階段所無法做到的。”
蕭骨聽到青年終於蓋棺定論,期待落空,不禁也有些失落。
“不過——”青年忽然一轉長音。
“倒也並不是全無任何可能。”
見蕭骨重新燃起期待感看向自己,青年笑了笑,想要喝口酒,卻又不禁臉色一白,咳嗽起來。
“咳咳……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青年擺手拒絕了蕭骨的攙扶,繼續說到:“我輩修士,走在這一條修行之路上,問的就是成仙,求得就是長生。生死之間的秘密,如果走到修行的盡頭,未必就無法掌握在手中。”
蕭骨心神震動,帶著期待誠心發問:“敢問前輩,這個世間……真的有長生,真的有仙人?”
“這個麼……誰知道呢。”青年悠然長嘆,“長生,成仙,自古以來也不過是大家的願念,一個傳說而已。莫說傳說中的仙人,就是走到修行路極致的凡人,這世上古往今來又能有區區幾人呢?
“成仙的願景太過遠大,不切實際。不過想要清退一身死氣,倒也不必非得是仙人手筆才能做到。”
青年喝著靈酒,眼神散亂的解釋著:“以我之見,大約有三種辦法可以實現。
“其一,或有天材地寶,或有洞天福地。或有不世高人,或有巧妙機緣。此天之大,此世之秘,古今無人可盡覽,全看你的造化。
“而便是不借助那些外力,料想你若能修得那傳說中的變化之術,也可以憑藉自身之力變化肉身,雖然不過是變化幻術,你的本相依然不能改變罷了。
“其三,若你能習得一身通天修為,也可憑藉自身之力清退死氣,重造肉身。這條路可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也是最為艱苦,最為長久的道路。相較起來,或許前兩個辦法還可靠一些。”
“不管怎麼說,感謝前輩傳道解惑之恩,更感謝前輩將我引領進入修行之路。”蕭骨真心實意的表示感激。
青年對此卻不甚在意,反而還有些惆悵:“修行?呵,這可真是世界上最大的虛妄。
“人人都渴望修仙,人人都追求長生。長生這個詞語何等璀璨而美麗,卻也將人們困死其中,苦苦不得解脫。
“我反而非常好奇,若你這個由死而生的奇妙存在也踏上了那條枯燥的爭渡長生之路,又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有趣的改變?”
青年的目光注視著天空,蒼白的臉上湧上了一片熱切的殷紅。
“就這樣罷。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好自為之。”
蕭骨向青年深深的施了一禮。抬起頭來時,卻已人去樓空,聲音飄渺,人影不見。
蕭骨猛然想起,匆忙之間自己竟然連前輩的名號都沒來得及問詢。
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