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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也溪站在昏黃的燭光下,眉頭緊鎖,彷彿每一道皺褶都藏著千斤重擔,她的聲音低沉而沉重,如同夜空中最壓抑的雷鳴:“阿爹,姜萊那人城府極深,心如蛇蠍,手段毒辣,他是絕不會輕易收手的。
而胥墨白更不會放過我們陸家,放過我。昔日有建承帝的庇護,我們尚可勉強維持一絲安寧,但如今,那層脆弱的皇恩已如風中殘燭,熄滅在即。沒有了這道屏障,我們必須要有周全且果敢的對策,方能在這波譎雲詭的局勢中尋得一線生機。”
陸行知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不解與困惑。
他抬頭望向陸也溪,那雙曾經銳利如今卻佈滿憂慮的眼眸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無奈。
在這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封建王朝,身為大鄴朝的臣子,他們的命運似乎早已被那雙無形的皇權之手緊緊握住,生死榮辱,不過帝王一句話罷了。
難道,在這森嚴的等級制度下,他們還能有反抗的餘地,敢於違抗聖旨,挑戰皇權的威嚴?
陸也溪似乎看穿了父親心中的疑惑,她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阿爹,您或許以為我們已是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但您別忘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我們陸家。我二孃她們已經秘密抵達了蜀地的秘密基地,那裡是我與夏侯煜的多年經營,也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而我公爹,在西北正醞釀著一場足以讓整個天下為之震動的混亂。他不僅要為自己脫身,更要為我們陸家贏得一線生機。”
說到這裡,陸也溪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我要的不僅僅是理縣,而是整個整個西南邊陲都將陷入一片混沌。
我們要利用這場混亂,重新佈局,尋找盟友,甚至是……必要的時候,也要學會借力打力,讓那些視我們為眼中釘的人自相殘殺。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比任何一場真刀真槍的戰鬥都要殘酷,都要考驗人心和智慧。”
陸行知驚悚地癱坐在地上,雙眼圓睜,彷彿目睹了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聲音顫抖著:“泱泱,你這是要謀反嗎?你可知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陸也溪望著陸行知那驚恐萬狀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那笑中既有對現實的無奈,也有對未來的堅定:“阿爹,您誤會了,咱們這並非謀反,只是一場保衛戰而已。是為了守護我們心中那份不容侵犯的尊嚴與自由,是為了讓家族能在風雨飄搖中尋得一片安寧的港灣。”
“阿爹,您常說,咱們生活在大鄴朝的羽翼下,享受著它的庇護,卻也受其桎梏。它讓我們生,我們便得以苟延殘喘;它讓我們死,我們還得感恩戴德,彷彿生命與自由皆由它賜予,又由它收回。
可是,阿爹,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在這權力的遊戲中,永遠扮演被動挨打的角色?”陸也溪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慨,幾分悲涼。
“我不願再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不願讓陸家世世代代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我只是想,只是想讓咱們搏一處安生立命之地,一個能讓家族子孫後代挺直腰桿,自由呼吸的地方。這有錯嗎?”陸也溪的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那是對命運的抗爭,對未來的渴望。
“現在不搏,更待何時?難道要等姜萊的一道聖旨,再次將咱們陸家關進京城那座金絲籠,讓我們在那是非之地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地生活嗎?
恐怕,到那時,我們連反抗的勇氣都會喪失,我將徹底淪為胥墨白的玩物,夏侯煜一家迎來的必定是滅頂之災,咱們陸家的榮耀與尊嚴也將蕩然無存。”陸也溪的話語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陸行知的心上。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父女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個是驚恐與不解,一個是決絕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