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先生好走，一路順風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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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京辭和慕容璃確實沒什麼所謂的舊情。

他倆做‘夫妻’的時候也就泛泛，分開的時候也說得明明白白，不存在餘情未了一說。

把酒言歡後，便要分道揚鑣。

臨別時，謝京辭道：“先帝在時心心念念一統天下，終未能如願。而今江山歸一，百姓免受戰火疾苦，皆因先生大義，我替天下百姓謝過先生。”

慕容璃大約還是頭一次聽別人喚他‘先生’，隱約明白其中深意。

他淡淡一笑，“我只是一庸碌俗人，心中雜念太多，不能為百姓謀福，何以安天下？陛下心性慈悲，憫懷萬民，定會是千古明君。”

謝京辭道：“沒有七情六慾的那是神，不是人。”

慕容璃沉默。

謝京辭看了他一眼，想到從喬允歆口中得知的那些事，道：“逝者不能生還，時光無法倒流。既已盡其所能彌補，又何必再困守囹圄？”

慕容璃終於開口。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已經遲了二十多年，她真的能安息嗎？”

這次換謝京辭沉默，良久她道：“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回國的第三年，主張成立女子軍隊，滿朝文武一大半都是反對的聲音。於是我遊走各地，親自招兵。這並不容易，因為世俗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男主外女主內， 當兵是男人的事，女人只要好好在家帶孩子孝順公婆就行了。這其實是一種價值標籤，功名利祿是男人的，吃苦受罪是女人的。長久的洗腦和教化下，女人認可了這種模式，根本沒有反抗的意識。突然有一天告訴她們，這套規則是錯的，她們只會嗤之以鼻，甚至對試圖叫醒她們的那個人破口大罵，覺得她是個神經病。”

慕容璃安靜的聽著。

那些事他聽過，別人只看見她金尊玉貴，高高在上，卻不知她這條路走得有多難。

他其實能懂。

當年為了設立女戶，他也是這麼過來的。

普通百姓不懂什麼大道理，他們只想在階級威壓下討口飯吃，能平安到老便是極大的幸運。掌權者才有話語權，他們只需遵守。

這樣固化的思維一旦被打破，最先著急的其實不是權貴，而是被壓迫的底層人。

他們的生活已經很艱難，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稍不注意，就會被捲走，乃至毀滅。

可總有那麼一些人，能看清四周的沼澤黑暗，想要奮力衝破黑暗的迷障，迎向光明。

“這樣的事情經歷得多了，容易心態不平衡，甚至於心生怨恨。”

恨男人的刻薄利己，恨女人的懦弱不爭，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封建禮教是一座大山，無數次的試圖將她的脊背壓彎。

“我曾想過放棄。”

說出這句話，謝京辭自己都有些恍惚。

“一個人想逃避某件事的時候，會下意識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來合理化自己的選擇。最開始是憤怒，明明我是想救她們脫離苦海，她們卻不識好歹，反過來恩將仇報。既如此，我為何要熱臉貼冷屁股？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慈悲不度自絕人。接下來就是給自己心底的惡蓋一層遮羞布，人類是世界的主宰，經過數千年的發展，文明更新了一代又一代，任何規則必定是當下最合適的，利大於弊，所有人習慣並擁護。我若執意打破，那才是罪。妄圖以一己之力與世界為敵，只會自取滅亡。最後再以慈悲下結論，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且平等的，我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跟我一起去死？但是—”

謝京辭深吸一口氣，道：“我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那是錯的。人類之所以成為萬物之靈，創造了人類文明，就在於人類的大腦思維衍生出來的道德、情感、理性、感性。只有人類會思考，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