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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與物部神主愉快的對話後,我心中湧起一絲欣慰。至少我找到了一個知曉夕見島存在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證實了理查德手稿中那些匪夷所思的島民信仰確實曾經存在。
當我準備離開時,他的熱情邀請讓我略感意外:“有空常來坐坐。”我微笑著確認這不僅僅是日本式的客套,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我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去拜訪。
然而我並不奢望物部神主的友誼。日本人對外國人的熱情背後,總有一層難以逾越的心理屏障。因此,我也保持著適度的熱情,以免讓他感到“困擾”——這是日本人在交際中的一種常態。
遺憾的是,關於夕見島居民集體失蹤的真相,物部神主始終諱莫如深。他固執地堅持認為,島民隨著夕見島一同沉入海底。至於蛭子信仰的具體細節,他更是守口如瓶。我自然也沒有吐露我的底牌,隻字未提理查德曾造訪過夕見島的事實。當然物部神主還在堅持人魚的存在,我卻沒有將這一說法當真,認為這可能只是某種現象的具象化表達罷了。儘管如此,物部神主在民俗學方面的廣博學識,特別是他對神道教的現代解讀,依然讓我受益匪淺。
隨著調查的深入,我內心漸漸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正在緩緩開啟,卻又無法完全看清門後的景象。那個神秘的島嶼,蛭子信仰的暗影,還有理查德手稿中那張描繪著人魚金盃的插圖……這些片段就像一幅拼圖,每一塊都清晰可見,卻無法拼湊成一個完整的圖景。
我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初衷正在逐漸遠去。夕見島的吸引力愈發強烈,寫作變得次要,反而成了一種自我安慰的藉口。每晚,當風呼嘯著穿過d村狹窄的巷道時,我感到無數低語在耳邊迴響。這種感覺讓我焦慮不安,夜不能寐。漸漸地,我不得不依靠艾司唑侖片來入睡,彷彿回到了戒酒中心的那段時光。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出現夢遊的症狀。某個夜晚,我在恍惚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趴在桌上,手中緊握著筆,面前攤開的是理查德的手稿。手稿的末頁,赫然寫著:
“它們被剝開鱗片,血水湧出,像腐爛的魚油般,刺鼻的腥臭瀰漫整個祭壇。蛭子在黑暗中注視著一切……”
那一瞬間,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脊背竄上。我不由自主地握緊手中的筆,掌心裡滿是冷汗。我甚至不記得自己何時寫下了這些文字,但它們無疑屬於我。
“馬丁,這樣下去不行。”我對著鏡子自言自語,然而說服自己的效果並不如預期。我需要一些改變,哪怕只是暫時擺脫d村的壓抑氛圍,也好讓我重獲清醒的頭腦。於是,我開始搭乘雨宮敏夫的輕型卡車去縣的其他地方散心,試圖重新找回生活的節奏。
2月初的某天,我跟著雨宮進貨,來到縣首府s市,計劃在這座城市裡逛逛博物館和美術館,或許還能找個青年旅社小住兩天,好好放鬆。午餐時,我走進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館,想簡單吃點東西。餐館一角的某個身影讓我的計劃瞬間脫軌——水野奈緒美,她就那樣坐在那裡。
我記得上次見到她時,她的巫女服將她包裹在一種神秘的殼中,而現在,她穿著一件淺灰色的修身毛衣,毛衣貼合她的身形,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和優雅的肩頸,一條黑色緊身牛仔褲,在她的修長雙腿上流暢地展現出一種利落感,烏黑的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肩上。
當她注意到我時,短暫的羞怯劃過她的臉龐。我們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尷尬無形地瀰漫開來。如果連招呼都不打,似乎顯得太過失禮了。我從座位上站起,微笑著朝她走去。
“真是巧啊。”我笑著說道,語氣輕鬆得彷彿我們只是老朋友重逢。
“嗯……真巧。”她的聲音輕快,卻帶著一絲躲閃,眼神飄忽不定。
很快,氣氛變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