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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算術的宋夫子放下手裡的花盆,「我教算術她也能來首詩。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樹梅花廿一枝。七子團圓整半月,除百零五便得知。這不,今上午剛唸的!」
呂夫子捋著小鬍子,面對夫子們的告狀,心裡挺不是滋味的。等下了學徐冉按例來報告堂裡的學習情況,呂夫子留她談話。
「徐冉啊,你最近很用功,不錯。」
徐冉覺得自己也挺努力的,點點頭,毫不羞澀地受下呂夫子的誇獎。
誇完了人,呂夫子開始瞭解情況,「只是,你最近為什麼總背詩呢?詩賦課上,確實是應該詠詩誦文的。但其他課上,比如說策論算術這樣的課,你也背詩,這就不對了。」
徐冉一愣,隨即立馬反應過來。
依呂夫子這語氣,十有八九肯定有其他夫子告她的狀。
仔細想想,最近好像詠詩的頻道確實太頻繁了點。
呂夫子雖然本著讓她「改過自新」的念頭訓話,但也怕傷害到學子的學習積極性,所以又開口問:「從前不見你這麼愛背詩,怎麼突然如此積極?」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啊,呂夫子想了想,還是將後半句嚥下了。最近看別堂抓了太多問題學子,止不住地擔憂。喜歡詠詩是好事,但徐冉這樣子,有點跟夫子對著幹的意味啊。
呂夫子晃晃頭,抬眼見徐冉摸著腦袋,臉上委屈表情。
「我詩賦功底太差,想著多背些詩文,潛移默化地興許就能寫出好詩了。」所以她條件反射地詠詩,純粹是背詩太多的後遺症!
呂夫子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懂得正視自我,取長補短,不錯。
只是——
他從案櫃下取出這幾日的詩賦堂外題,翻開徐冉的本子,「詩背得確實挺好,挺應景。但你這作詩的本事,好像沒有半點長進?」
說白了,背得好,然並卵。
徐冉掃了掃自己寫的打油詩,忙地移開視線。多看一眼都羞恥。
呂夫子嘆一口氣,從旁取出一張毛邊紙,指了指墨硯。
徐冉秒懂,忙地殷勤研墨。
呂夫子寫下兩個字——音調。抬頭道:「作詩呢,首先講究的,便是音調。這個大家一般都會,幼學一級的內容,想必你沒有忘記吧?」
徐冉點頭。剛開學那陣,她還不是很熟悉文言文模式的上課方式,每晚讓紅玉翡翠念音律,早就將聲韻啟蒙那幾本書背得滾瓜爛熟刻在腦子裡了。
呂夫子不太放心,當場讓徐冉背聲韻啟蒙。徐冉眼都不帶眨地,一口氣背完。
呂夫子一捋小鬍子,「很好。」繼續寫下一排字:「知道音調了,下一個便是平仄。這個是重中之重,需得慎記。」
徐冉往前一湊,紙上寫著——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這是基本型。
「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此為演變型。
後面還有其他兩種演變型。呂夫子共寫了四種,「這四個一定詳背,並且多加練習。掌握這四種句子,然後遵循對粘的原則,做出來的基本就能稱為標準格律詩了。」呂夫子看看徐冉的堂外題本子,「你交上來的那些詩,根本就不能稱之為詩。」
徐冉臉紅嘻嘻一笑,「所以說是打油詩嘛。」
呂夫子又同她繼續講了相間以及押韻對仗要注意的事,耐著心像教幼學一級學子那般細細地講解。
講完了,外面天也黑了。
徐冉朝呂夫子深深一躬。
剛才學到的詩文知識,比她過去十幾天悉心鑽研學到的還要多。呂夫子此堂「私教課」,無異於為她撥開迷霧指明前進道路。
末了,呂夫子同徐冉一起出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