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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面色如豬血。
和天邊的殘陽一般。
……
殘陽映照著錦衣衛衙門。
隔壁的通政使司早已下衙了,官吏們的歡呼聲甚至能傳到院子裡的陸炳耳中。
他在院子裡緩緩而行,神色平靜。
身邊是沈煉。
“新建伯的心學自然是不錯。”陸炳負手看著院子裡大樹的樹冠,原先有人說院子裡有大樹,容易藏匿賊人,請示砍伐,但陸炳卻不置可否。
沈煉早年曾跟隨新建伯王守仁,是心學子弟。他為官剛直,名聲傳到了陸炳耳中,陸炳欣賞此人,便把他弄到了錦衣衛任職。
“心學的精髓是什麼?”陸炳問。
“先生的心學博大精深,下官不過得了點皮毛罷了。”沈煉目光炯炯,“下官以為,心學精髓在於內省。把自己五臟六腑都掏出來,在烈日下暴曬,把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盡數曬出來。如此,可大成。”
陸炳和嚴嵩父子交好,這讓沈煉極為不滿。
“暴曬嗎?”陸炳莞爾,“這麼些年,我保住了多少良臣?”
“這也是下官對指揮使欽佩之處。”
陸炳利用和嘉靖帝的關係為那些被冤屈的臣子進言,沈煉進錦衣衛後,知曉一些。
沈煉眉心處有三道深紋,看著格外剛直,“指揮使為何不與嚴嵩父子分道揚鑣?畢竟,正邪不兩立。”
“你不懂。”陸炳笑了笑,“為官之道,官位越高,看似風光無限,可高處不勝寒,卻也風險無限。多少人想把我從高處拽下來。我若是孤臣……你以為我此刻還能站在此處?”
他回身看著沈煉,剛想說話,朱浩來了。
“如何?”陸炳問道。
他今日下衙後依舊沒走,便是在等朱浩的訊息。
若是抓捕未果,陸炳便能在嘉靖帝那裡進言:今日蔣公子帶著錦衣衛大索四門,可惜沒找到刺客同黨。
——一個新貴甫到京城,就敢指使錦衣衛如此跋扈。
剩下的各自腦補就是了。
沈煉眉心的皺紋越發深刻了。
在他的眼中,蔣慶之這位新貴便是一個米蟲,耗費公帑的老鼠。
這等人早死一個,沈煉便覺得大明國祚能多增加幾年。
噗通!
朱浩跪下。
垂首。
陸炳深吸一口氣,面色瞬間由青轉為正常。
“說!”
陸炳低喝。
院子上空彷彿霹靂一聲。
朱浩哆嗦了一下,“今日下官與那書呆子……不,與那蔣慶之在東直門城頭蹲守。臨近城門關閉時,有賊人出城。城外……下官有罪,下官安排的人懈怠,以至於那賊人被蔣慶之的家僕擒獲……”
不見陸炳如何動作,朱浩就飛了出去。
陸炳收腿,看著倒地後飛快爬起來,再度跪下的朱浩。
“定然是你對蔣慶之的安排不以為然,於是便疏於防範。臨去前,我是如何交代的?”
朱浩的胸腹處難受之極,強忍著說道:“指揮使交代下官,那蔣慶之在南邊兩戰頗為不俗,可見對用兵之道有些天賦,要小心應對。”
“可你是如何應對的?”陸炳語氣平靜。
朱浩感受到了殺機,渾身顫慄,“下官該死!”
這時候越辯解,越死得快。
陸炳突然喝道:“滾!”
死裡逃生的朱浩感激零涕,爬起來告退。
沈煉走出錦衣衛衙門,此刻夕陽落下,唯有天盡頭有一抹殘紅。
他有些意外的道:“朱浩雖說大意,可那位新貴,卻也不俗。”
陸炳還在院子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