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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養惡犬通常給帶血的生肉,就是為保其兇性,狼不需要,因為它自小就是吃生肉長大。如果把一隻狼當作狗養呢?給它舒適的窩,安全的環境,細心呵護,磨了它的爪牙,軟了它的筋骨,那還叫狼嗎?」
染血的襯衫一片紅,碎屑落入其中在昏暗的環境下不分彼此。她低著頭,眼神專注,很是耐心。「天底下的畜生都一樣,區別只在於聽話不聽話。」
秦望舒意有所指,張雪豁的生出一種荒謬的想法。還不等她開口證實,就聽見那冷淡的嗓音裡帶了一些微妙的情緒道:「山神是個聽話的畜生。」
張雪猛地抓住了地上的稻草。猛烈的情緒自胸口如滔滔的山洪直衝大腦,燙得她連腳趾頭都忍不住蜷縮。她只是顫抖著,張開的唇瓣像是飽滿熟透了的漿果,落在地上已近糜爛,
她睜大眼茫然地看著秦望舒,半明半暗中那張臉裡沒有情緒,下垂的眼睛彷彿正看著她,像是廟堂高坐的菩薩。七分閉眼,三分微睜,就連高高在上的憐憫都只不過是仰視中自我幻想的感動。
她想說我不信,但她更知道沒必要,哆哆嗦嗦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感覺到了如蛆附骨的窒息。她不得不張開嘴,像攤子上販賣的魚,努力地開啟著魚鰓,一張一合地掙扎,但眼前的黑卻越來越重。她又回到了那個小床,泛黃的蕾絲,苦澀的藥味,無力的四肢,她在陽光下暴曬,即將渴死。
「然後呢?」她死死摳住背後的柱子,或許是雨季,乾燥的木頭被浸潤得有些軟,她好像聽見了一個微小到不存在的斷裂聲,但好像什麼也沒有,尖利的指甲順利地掐在木頭裡。
「山神是被圈養的。秦家村是一個圈起來的——豬圈?」
秦望舒的聲音有些上揚,似乎是質疑這個詞的準確性,但她並沒有糾結,繼續道:「那隻手是山神的。我早上跟著你們昨晚留下的高跟鞋腳印確定了金依瑾掉下的位置。一棵枝繁葉茂的樹,兩人高的坡,泥土吸飽了水有些綿軟。」
她抬起手,在空中勾畫出大概的模樣。「這樣的位置,樹枝的緩衝是第一道保障,就算這個距離摔下去也不會有事,最多疼一段時間,別說泥土還是軟的。我曾想過她掉下去時腦袋撞到了樹枝上,夏波帶來的髮夾上有泥土的痕跡,我當時鬆了口氣,但很可惜,泥土是之後染上的。」
「她撞到了頭,後腦勺是人體很危險的地方,她當時應該是暈了過去,所以我們沒有聽到她的呼救,這就造成了一個錯覺。」她挑了下眉,嘴角的弧度有些冷。「我們誤以為山坡很高,本能上就斷定她存活的機率很小,下意識就放棄了。當然,這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原因,如果天沒有那麼黑,沒有下雨——」
她放緩了聲音,有些譏誚。「還是會放棄。」
「為什麼?」
「金依瑾是金家攀龍附鳳的一顆棋子,但葉大帥怎麼想?」秦望舒不著痕跡地掃了張雪一眼,果不其然地看見了她驟白的臉。「面上金家是葉大帥的錢袋子,葉大帥兒子與他不和,教堂分成兩派明爭暗鬥又插了一手,但實際呢?人心隔肚皮,你能保證你看見的不是他們想讓你看見的?」
「她是棄子,不死在這裡也會死在別處,總要有個能交代過去的理由。秦家村沒有權衡利弊,無疑是最適合的。」
她看著張雪,對方額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大抵是光線原因,白膩的臉色看著有些死灰,只有一雙眼睛像是燃盡的灰塵,閃著零星的光。
「夏波不知道。」她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話,漫不經心肯定了張雪的猜測。「我騙了他,那又怎樣。他未必沒發現,但人總是喜歡裝睡的。」
「說多了。」她點了點自己額頭,語氣沒有一點波動,連面上樣子都不願意裝。「秦家村是豬圈,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待宰的豬。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