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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指責、輕視、嘲諷甚至辱罵,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覺得難堪和羞愧。她想起了秦望舒與她講的《醜小鴨》的故事,甜蜜鼓舞人心的美夢之下是血淋淋的現實,醜小鴨變不了天鵝,因為從一開始它就是天鵝。她張雪也沒什麼可忿恨不公的,世道不公,人生而不公,她無論怎麼戾吠,都改變不了是狗的事實。
她捏緊了拳頭,直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才發現指甲斷了一塊,犬牙交錯的面像是利器,割不開兇性的狼,卻能輕易破開無用的狗。狼和狗都是犬科動物,可名字不一樣又如何是同一種生物?
她想起秦望舒的話,恍然間又深了一層理解,她是畜生,他們是野獸。
野獸的交鋒不會在意畜生存在,張雪的舉動不可謂不矚目,秦望舒和夏波都沒有施捨任何一個眼神,就連之前公平的視線都在不知不覺中徹底倒向了一邊。或許他們發現了,但在野獸的世界只有同族和食物。
「過慣了好日子,有些記憶也就模糊了。與其問我,秦作家不應該知道得更清楚嗎?」獵食者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他或許看過西方的鬥牛,藝高膽大下巨獸與被人觀賞的瘋牛沒有任何區別。「我不喜歡緬懷過去,過往皆是序章,唯有當下才是值得把握的。」
他又指著縮起來的張雪道:「你或許與張雪認識,或許交情不錯,但你之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是不是鬼話連篇慣了,是人是鬼都會分不清?」
「古有易子而食,你未見如何以為假?」她在高臺壘砌的鬥獸場,捕獵者舉著塊紅布,把她如瘋牛般戲耍。吹過的風帶著沙礫、尖叫、噓聲,在滾滾的灰塵中她如同得到真愛之吻的王子,褪去醜惡的外皮化作人。滿堂喝彩一時安靜無聲,她鞠躬致謝。
她看著掌聲如雷的觀眾,歡呼喝彩間,不知是為鬥牛士精彩表演肯定,還是為瘋牛的戲耍而稱讚。「我易子而食。」
無聊的時光總是格外漫長,當夜晚蓋住了最後一絲光線後,張雪已經睡著了。屋內木柴充足,夏波守在火堆面前時刻撥動幾下又填上一些,灼人的熱度把周圍的空氣烘烤徹底後,慢慢向周圍擴散,不知不覺間屋內暖和了不少。
他們從正對著大門的方向挪到了三角牆邊,巧妙的位置在最大程度上減少了進風的可能,粗糙的牆壁又給予了狹窄空間的安全感,張雪的頭髮早已烤乾,被烘乾的帕子綁在了腦後,她睡得很香。
一壺子水從夏波帶來到現在,已經快要見底,考慮到沒有地方上廁所他們都儘可能地減少了水分攝入,但這在三個人的瓜分之下也相形見絀。包子在秦望舒吃了一個後,張雪到點被餵了一個,剩下進了夏波肚子。
「還有一點。」夏波提起水壺晃了晃,對著不知道在窗邊看了多久的秦望舒道。
張雪自覺是個累贅,鮮少喝水,其中四分之三幾乎都進了秦望舒和夏波口中。她抬起腿,坐在稻草鋪墊的床上,沒有和夏波客氣直對著壺嘴。細細的水流在火光下晶瑩剔透,她掐著量給了夏波,火堆雖溫暖卻熱量驚人,儘管水中的糖分大大增加了他們耐餓的程度,但對一向飲食規律的兩人來說也仍是有些不適。
「我守夜,你休息。」夏波見秦望舒臉上有些倦意,開口道。
「別,我經常通宵抄聖經,這點精神還是有的。」糖喚醒了身體的多巴胺,她難以抑制產生了愉悅的心理,舒適的溫度讓大腦有些缺氧,她犯困的打了一個哈氣。
「我本以為你對張雪有點憐惜之情,畢竟你那時候的反應太真實了。」他提過水壺放在了手腳照顧不到的地方。和滿臉倦怠的秦望舒相比,他算得上是精神奕奕。
「你覺得我是裝的?」
「不,你是真的,只是我有一些誤解。」他斟酌了一會兒,解釋道:「高權在握的人不會因為底下的百姓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