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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髮夾(下)
這個訊息如驚雷,炸得張雪渾身一震,好不容易捂暖的手瞬間冰冷。秦望舒捏了捏她的指尖,一瞬不瞬地看著夏波。
「然後呢?」
「你早就知道了?」夏波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模樣。他抬了抬下巴,目光穿過秦望舒落在了她身後的張雪身上,道:「我們需要一個替罪羊。」
秦望舒輕笑一聲,反道:「你怕金家?」
「我怕麻煩。」
兩人旁若無人的談話,讓張雪從骨子裡透出股寒意。她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秦望舒,有那麼一瞬間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動搖,可下一秒她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得罪不起金家,更得罪不起教堂和葉大帥,她就是那無根的浮萍,在風雨不甘中搖曳,仍是逃脫不了輾落成泥的結局。她不是沒有想過掙扎反抗,可讓她真正無力的是無論她做什麼,面前的兩人都像是歸然不動的龐然大物。
與他們相比,她不過是一粒灰塵,比路邊的狗尾巴草還要輕賤。哪怕是這樣,她仍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她好不容易挺過了瞎子的詛咒,挺過了所有人同情的眼神,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她怎麼能去死?
她原本平靜的心突然劇烈跳動,垂著的手握上了秦望舒。葉大帥繞不過教堂,正如夏波此時要徵求秦望舒的意見。
秦望舒沒作聲,無聲的審判讓張雪無可抑制地發顫,明明是正好的春日,她卻冷得牙齒打架。
「也不是不可以。」秦望舒沉默幾秒,突然道。
張雪手裡的溫度徹底涼下去,她早該明白冰與火是無法相融的,不是她融化便是火熄滅。隨著那團火的熄滅,她眼裡的光也沒了。
「推出去之後呢?」
「誰知道呢?」夏波嗤笑一聲,他指著腳邊不知名的野草,一腳踩了上去,又用力輾了輾道:「你覺得它會疼嗎?」
他鬆開了腳,野草被輾過後莖葉凋零,以秦望舒的眼力隱隱能看見葉子上的汁水。夏波這一腳沒有留情,她不知道草會不會疼,但換作人肯定是很疼。
「我們於草,是神,神會考慮螻蟻嗎?」夏波意有所指,又看向秦望舒身後的張雪,毫不掩飾道:「你會考慮一條狗嗎?」
秦望舒覺得夏波這個比喻很是侮辱人,但又格外貼切。狗有千百種,可無一不都是對主人吐舌搖尾,唯命是從,就像是此刻安靜又乖巧的張雪。
結合前後,秦望舒很難不贊同夏波的話,但隨之一股被冒犯的不悅油然而生。她緩緩道:「狗也分家狗和野狗,野狗死了就死了,家狗有句話怎麼說的?」
「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嗎?」
夏波有些意外,秦望舒昨晚做的事還歷歷在目,不過一晚這姐妹情深又唱上了。他習慣秦望舒的反覆無常,卻不料張雪也能忍下去,他拍手稱讚道:「那秦作家可真是養了條好狗啊!」
秦望舒勾了勾嘴角,不鹹不淡道:「過獎。」
夏波試探出了自己想要的,也便不再拖延時間,從懷裡拿出金依瑾的蝴蝶結髮夾,遞在秦望舒面前。可在對方伸手要接時,又縮了回去。
「禮尚往來,秦作家這點人情世故都忘了?」
秦望舒輕哼了一聲,她本就有想法找夏波商議,只是到底昨晚做得過了界限,所以才會先來探探張雪口風,但她不介意坐地起價。
「我昨晚見到了山神。」她開口便是一個極大的驚喜,不等對方反應又道:「金依瑾是被山神帶走了。」
夏波的笑意凝固在臉上,毫不掩飾的震驚讓這副出色的皮囊顯得有些滑稽,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鍵。「那隻手?」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