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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噁心,我都噁心。」她拿起筷子在桌上頓了頓,像是想開了一般,開始大口吃起飯。「我想活,哪怕我明天或是下一刻就要死,我也不會認命。我雖然是條狗,但你要是給我一把槍,你猜死的是誰?」
張雪積怨已久,這次撕破臉不是蓄謀已久,只是情感積累到了臨界點的爆發。她沒有丁點兒喜悅或是興奮,更沒有害怕,反而是許久沒有過的平靜,這種平靜讓她短暫的獲得了一種安全感。
她突然間覺得,如果就這樣死去,或許也不錯。她張雪的人生,短短不過二十載,雖平淡但也精彩,只是她的母親,可憐她的母親。
「一廂情願。」秦望舒盯著她頭頂的發旋,由右向左,緊接其下的是一個更小的發旋,有意思的是正好與上面相反。
像張雪。言不由衷,又可憐又壞。
「我承認你的發言感人肺腑,情深之極,然後呢?這個世道,你也說這個世道,你的不公不怨與我何干?與其他人何干?人生來就不平等,你知道,那你有什麼可怨的?」
「我既是王謝堂前燕,何須管你尋常百姓家?」她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受冷又受熱,饒是她身體比一般人要健壯也有些吃不消。「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值得被尊重的。」
「我把你當狗,不是因為你弱,而是因為你只是條狗。我現在選擇尊重你,是發現你還算是個人,可你不值得尊重。」秦望舒搖了搖頭,她身上有些發冷,按照往日他會咬牙撐下去,但下午還要出門。
她站起身,走到火盆旁,一點也不避諱地蹲下身。她看著張雪,兩人的身份像是互換了,對方高高在上,俯視著她,她低賤如草,只能緊貼著地。
「身份和你站的位置無關,就算是現在,你身處高處,可在我眼裡還是條狗。」秦望舒哈了一口氣,食物給她身體帶來了熱量,但指尖這些末梢之處卻無法被身體照顧到。「你求神拜佛想要讓自己活下去,他們做到了嗎?」
「他們做不到,但我做得到。」秦望舒仰著脖子,不舒服的姿勢沒有讓她臉上有任何不快,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的,堅定的,說出了多年心裡的話:「那我是你的神嗎?」
秦望舒身上衣服全部烘乾時,已經過了很久。期間秦老爺子回來過一次,他收拾了碗筷後又匆匆離開,像是有什麼急事,秦奶奶依舊不見人影。
秦望舒沒了和他套話的心思,夏波更不會輕舉妄動,蔡明和張雪吃完了飯也沒離開,兩個人像串通好了一般賴在了秦老爺子家,怎麼也不肯走。
秦望舒回房間翻出行李箱裡帶著的藥,也沒用水直接生嚥了下去,套上防水的披風,招呼著和夏波一塊進山。
從中午談話後,張雪和蔡明就徹底自我封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發呆。與世隔絕的模樣把秦望舒整樂了,掩耳盜鈴的做法不過是自欺欺人,她信奉主動出擊,麻煩就像是座大山,她不去自有山會來,而等待的人在故事裡面多半都沒有好下場。
山路比她想像中好要走一些,因為剛下過雨,所以空氣裡帶著股草木的味道,很是新鮮。山路不止一條,是秦家村多年踩出來的路,她和夏波挑了條大路,沒一會兒就見到了一座破敗的寺廟。
這間寺廟很小,換成屋子就只有一間。泥土做的牆上面刷了一層黃漆,時間久了沒有人修復,掉得七七八八,露出了裡面的白灰。寺廟沒有門窗,山風颳來在裡面打了個卷又散了,只有厚厚的蛛網和寸高的灰塵。
秦望舒看著面前空空的蓮花臺,突然翻身上去,撿了一根稻草,坐在了上面,回想著記憶中的菩薩。國內的神佛在她印象中已經很是久遠,但唯有一點,家附近的寺廟裡的那個菩薩像,歷久彌新。
她斂起了所有的心思,對著那記憶中的那